俯身在他耳畔,之竹壓低了音量,破有幾分無奈道:“炎世的小兒子又把之雪擄去了藏嬌閣。”
這事情發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顧之炔早已習以為常,並不擔心之雪會出事,“藥呢?”
之竹從腰帶裏翻出兩隻玉瓶,遞給他道:“之雪可是之伯的心頭肉啊……”
“你先下去吧!”
顧之炔接過藥便把他推出門外,“在外麵等我。”
到嘴的商量聽見他的後話,之竹立馬咽回了肚子裏,樂嗬嗬地應道:“是!”
——砰。
打開的門又給關上了,這次還給落了鎖?
初媛皺著小臉,五官都快憋變形了!不等她張嘴抱怨,一大片陰影就遮住了眼前光明,她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看來人是誰,雙眸就被一塊疊好黑紗蒙上了!
若不是對方舉手間熟悉好聞的淡木香,初媛早該卸下他的手臂了,“你在幹嘛?”
修長的指尖繞著紗帶在她腦後係好一個活結,顧之炔目光放在正對的窗台上,單手摁著頭頂把初媛半起的身子壓了回去,說道:“我把麵具摘了。”
老實沉在水裏的人兒一怔,卻沒有迫不及待得抬頭,“你不是不讓看的嗎?”
早上她偷偷去掀還被當賊逮了個現成,這防了一路過來,鬼麵怎麼不戴了?
顧之炔仿佛沒有聽見她說的話,隻顧道:“之雪出了點事情,你把衣服穿好,我來給你上藥。”
“嗬。”初媛驟然冷笑一聲,“把我眼睛蒙上了,我怎麼穿衣服?”
“你可以看得見。”
紗布係得不是很緊。
她睜開眸子,眼前透光的薄黑模糊間還可以分辨東西。
轉頭看向顧之炔背過的身影,初媛緩緩站起身子,雪白的肌膚滾著水珠,稀裏嘩啦得在水麵砸出圈圈漣漪。
赤足踩在落水的地麵,紮好褲子放低了腰帶,露出一圈凹陷成青紫夾雜的勒痕。
挽過淌水的長發擰幹,初媛光滑如玉的後背顯出兩片對稱的肩胛骨,隨著她手臂的動作,好似一隻想要振翅飛揚的蝴蝶。
自小在山中閉關,初媛也免不了磕磕碰碰受點小傷,敞天的野外她都脫光了給自己敷過草藥,現在也沒那麼多拘束。
隻是男女畢竟有別,她伸手去摸索鬆下的長布,打算裹個胸遮遮重點就好了。
記得掛衣服的架子邊上就有張小凳子,初媛嫌束胸布太長,就隨意卷成一團放凳子上了。
一把捧起那坨長布,指尖在中間碰到一處冰涼的堅硬。
淡淡的銅鏽味兒飄入鼻翼。
初媛蒙著眸子,小嘴微張。
啊,原來是那塊兵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