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一大把歲數的人了,還整日沉迷後宮美色,半點不管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窮苦人家!”
“噓,你少說兩句!”一男子光著上身,忍著肩膀的傷口,抬手指了指頭頂,又道:“我們就在這兒城門下,你也不怕被人聽去,掉了腦袋?”
城牆上來往巡邏的士兵一波接一波,在沒有接到準確指示前,連看底下難民一眼的人都沒有。
“這距離天亮還早,雨又下個不停,難不成我們真在這兒等上半宿?”
“那不然呢?”人群無奈的坐在稀濕的泥巴地上,嚷嚷道:“等吧!我們隻能等了!”
雨幕無情得衝刷著地麵,就好像為了洗淨什麼東西似的。
初媛披著蓑衣,頭戴鬥笠,將自己裹得分辨不出男女身形,她匿在遠處的林子裏,依稀能觀察到城門是否開啟。
無助得靠著大樹,初媛懷裏緊緊揣著的,是小時候珍藏“寶貝”的小木箱。體積不大,說是箱,倒不如說是個稍微大點兒的盒子。
純木雕刻的草藤開著虛神山後院獨有的唐衣花,那是她爹爹特意為她娘親種的,一到夏至就開得額外燦爛,入院滿是伊人花香。初媛自打見過一次淺粉色八瓣兒盛放的唐衣花,就喜歡上那片充滿暖意的花海……
初媛本打算將娘親葬在後山,卻發現風雨打折了的唐衣花倒在田間一片狼藉,那落敗的樣子,就好像剛才看見縮在角落生無可戀的唐衣一樣。
她再想斷了自己的生念,也要等初媛來了見上最後一麵,才死在初雄懷裏!
“娘……你真自私!”初媛摸著木盒上的唐衣花,咬白了唇瓣都沒能忍住眼淚,好在下雨,四周無人,她卻依然壓著聲音,哭得有些抽噎。
“你隻顧著自己跟爹爹去了,一點都不考慮媛兒!”她死死得抱著木箱,順著樹幹滑坐在草叢上,喃喃道:“以後就媛兒一個人了……”
——轟隆!
一道怒雷炸起,幽藍的電光混著雨水劈在就近的樹頂,電流下延,直擊的,竟是那團脆弱的人影兒?
“蠢貨!”玄衣男子暗罵一聲,飛刀擲石一氣嗬成。
削離的樹冠連著軀幹被一枚小石子貫穿得同時,還被那股霸道的力量帶著脫離了剩下的樹根。
直到燒焦得殘骸砸在自己身後,初媛才驚覺自己多麼愚蠢!
“我看你一個人,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該去見你那死去的雙親了!”
胡亂摸了把臉上的水漬,初媛瞟了眼切口整齊的樹幹,無聲得瞪了四周空氣一眼,略帶哭腔的冷哼道:“不需要你多事!”
隻穩其聲卻不知說話之人在哪兒,對方武功深不可測,既然沒有惡意還救了自己,初媛也懶得於他糾纏。
抱著盒子狼狽起身,她警惕得環顧四周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影,隻好作罷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少將軍。”待初媛消失後,樹林上頭傳來小聲稟告:“那群歹徒就在林子深處,沒安份幾天,又在官道上劫持車隊了。”
漫不經心得瞄了眼初媛離開的方向,顧之炔擺手道:“走,我們帶人把他們都捉回去!”
“呃?”之竹一愣,“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