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疾步過來,用衣袖將桌上的茶水抹去。
塞桑趁機將頭扭向窗外,似乎窗外正走過來一位美麗的草原明珠,一邊小聲咕噥著:“難道大金國有這麼大的手筆,一個要飯的就能給出五百騎兵?貝勒爺,這是塞桑作主給出的極限了,多了必須與各部落的台吉們商量。”
“你……”嶽托哆嗦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咽下一口唾沫,“本貝勒身子欠安,先告辭了。”
不待塞桑起身,他已經快步出了正廳。
“那貝勒爺先休息,塞桑改日給貝勒爺請安。”塞桑的話遠遠傳到嶽托的耳中。
塞桑隨即喚過一名親兵侍衛:“立即派人,馬不停蹄趕往廣寧,看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從那天會見嶽托之後,塞桑就感染了風寒,接連四天,都是臥床不起,時不時的對著身邊的侍女和侍衛說著胡話,巫醫看過幾次,依然不見好轉。
嶽托兩次派人求見,都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攔下來,他們以台吉身患重病為由,拒絕接見任何外人。
第四天晚上,塞桑派出的親兵回來了,他不顧塞桑病重,執意要見塞桑,但侍衛無論如何,不讓親兵進見塞桑。
門口的吵鬧聲驚動了病床上的塞桑,他將床頭一個瓷碗摔的粉碎。
侍衛無奈,隻得對親兵說:“你先等著,我去看看台吉。”
不一會兒侍衛出來了,他悄悄靠近親兵:“台吉喚你進去。”
親兵回顧四下無人,一溜煙進去了。
“台吉。”親兵跪在塞桑的床前,給塞桑叩頭行禮。
“快起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聽說親兵回來了,塞桑的病就好了一半。
親兵從地上爬起來,倚在塞桑的床沿,“台吉,小人並沒有到達廣寧,小人在路上遇到我們的探子了。”
“奧?探子怎麼說的?”塞桑歪靠在床頭,用皮被緊緊裹住身子麵色蒼白得就像是半年沒見著太陽了。
“台吉,出大事了,大金國的廣寧失守了。”
“廣寧------啊?你說什麼?”塞桑一下子從床頭坐起來,根本不像病重的樣子,“誰在胡說八道?廣寧怎麼會失守?南麵不是還有錦州和寧遠嗎?”
“台吉,是真的,不僅廣寧失守了,錦州和寧遠也失守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塞桑又緩緩靠回床頭,他的眼球不停地轉動著。
“台吉,探子說,鑲紅旗全軍覆沒,嶽托就剩下身邊的三百人了,五個科爾沁的牛錄也沒了。”親兵知道的不太詳細,但大致的結果探子還是告訴了他。
“訊息可靠嗎?”塞桑還不放心。
“台吉,絕對可靠,探子本來是要直接彙報的,他說,大明的軍旗已經插在遼東的各個城頭了,我們的兄弟已經去了廣寧,不久就會傳回更為詳盡的訊息。”
塞桑沉默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緩緩吐了口空氣:“大明到底向遼東增派了多少士兵?”
“探子說,應該有好幾萬人。”
“幾萬?不是幾十萬?難道嶽托在說謊?”塞桑隨即想到,嶽托根本沒有告訴他寧遠、錦州、廣寧失守的事,已經在說謊了。
塞桑喃喃自語:“鑲紅旗可是有近萬騎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