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的透了口氣,臉色凝重的說道,“這事我自有辦法解決,你好好養傷,靜養,宗內繁雜的事務你就不要再管了!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如果我非管不可呢,”本來已經緩和的氣氛,被林秋離這麼硬生生的頂了回去,這時的她看上去,更加冷若冰霜。
“爹,恕女兒不孝,這次我不能再聽你的了;身為妖宗閣的少宗主,這次我必須請纓出戰,就算殞命沙場,一去不複歸!我也死而無憾了!”
說這些話時,林秋離的神情格外的堅定和激動,像是即將赴死的女將軍,她的這席話讓孫宏業心潮澎湃,也讓他想到了另一個偏愛馬革裹屍的女人——洛尚月,那個北境小郡上的女參軍,那個和自己在北荒共赴‘天崩地屍陣’的女戰友。
五年的時間真夠快的,一晃神的時間又過了五年,真不知道洛尚月現在在哪裏,過得如何。
孫宏業不知不覺間沉浸在回憶的思緒中,突然聽見林炳天將寬大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上麵的筆墨紙硯都震的一寸多高。
“閉嘴,”林炳天幾乎是咆哮的出來的,他怒瞪著林秋離,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在是妖宗閣的少宗主了,這裏的一切事務都跟你無關!你現在給我出去!如果再敢出言不遜,就等著關禁閉吧!”
林秋離想到了父親會生氣,但他真的憤怒起來,還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林炳天說完,沒等林秋離離開,自己倒先氣衝衝的揮袖走了。
“孫師傅,對不住,失禮了,宗門裏還有很多事務要辦理,老夫失陪了!”他臨走之前還不忘向孫宏業行了個禮。
孫宏業立刻作揖還禮,等到他抬起頭來時,發現林秋離已經不見蹤影了。
林秋離今日請自己來,本意是為了讓自己證明她的傷勢痊愈,可以領兵出戰的,但現在似乎已經不需要證明了。無論如何,林炳天的態度都很堅決,他絕不會同意她去北慌,去和異魔族交戰。
孫宏業至此才鬆了口氣,戰爭非兒戲,一旦到了前線,縱然修為再高,在恐怖的陣法,血海如潮的沙場,都岌岌可危。
既然林秋離去不了前線,也就沒自己什麼事情了。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默不言聲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孫宏業本打算是要立刻離開妖宗閣,返回客棧的,可他卻神不知,鬼不覺間走到了林秋離的住處。
他在一處月洞門旁,聽見院子裏傳來蕭聲。
等他看見林秋離時,發現她正坐在花樹下品蕭,蕭聲嗚嗚咽咽,如泣如訴,讓人陡然間泛起一股心酸、悲涼之感。
不覺間,孫宏業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你來這裏幹嘛?”林秋離突然放下蕭問。
“沒什麼,我做錯路了!”
林秋離揶揄的一笑,道,“你也認為我一個女子,去戰場上,是自不量力吧!”
“絕不是這樣的,”孫宏業心裏是這麼想的,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林秋離突然把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蕭折斷,她還不解恨,又把石桌上的瓷杯,茶壺,果盤,統統揮了下來,碎裂聲響徹了靜謐的院子。
屋裏屋外伺候的丫鬟,仆人,長隨都嚇得目瞪口呆,心驚肉跳,就連一想穩重的玲兒都嚇得臉色慘白。
“都給我滾,尤其是你,孫宏業,給我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快滾呀!”
林秋離突然歇斯底裏一樣的發怒,像是瘋了一般,院子裏的人哪一個見過一向穩重的少宗主如此瘋狂,玲兒頭一個反應過來,趕緊勸道,“孫師傅,快走吧,這裏交給我,等少宗主怒氣消了,您再來看她吧!”
孫宏業本不害怕這個已經快要瘋了的女人,他隻是感到憤怒和羞辱,他再一次被像一條狗一樣,被她趕走。
他一邊向外走,一邊在心裏狠狠的發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讓這個桀驁不馴的冷美人臣服於我,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