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旨明確、內容相關、有條不紊的談話,讓人很容易領會,有一種美感;而主旨不明、雜亂無章的談話叫人難以領會,也容易使人厭煩。那些喋喋不休的人,其思維是支離破碎的。他們的思想言談不按照事物的自然序列發展,他們對一切可能想到的事情都大談特談。這種東拉西扯、支離破碎的談話把人折磨得要死。由此可見,一個人能否主旨明確、有條不紊地談話是多麼重要啊!
措辭恰當得體
交流的陷阱和障礙
善於表達與交流,意味著語言的感知和編碼快捷而得體。一個人說話,總要傳遞某種信息,表達某種意思,如果措辭不當,語句有歧義,別人不是聽不明白,就是發生誤解,這就給表達與交流造成了障礙。有時候,在某些重要的信息傳遞上,一旦措辭不當,還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和可怕的災難。1977年3月27日,在坎瑞島的國際機場上,兩架波音747飛機都在待命起飛。它們分別屬於荷蘭皇家航空公司和美國泛美航空公司。兩架飛機同時向機場指揮塔要求起飛,指揮塔在向泛美的飛機發出起飛命令之後,對荷蘭飛機說:“好,等一下起飛……”這裏的“等一下”,英文是個多義詞;它既有“等一下”、“先別飛”的意思,也有“準備行動”的意思。指揮塔當然是前一種意思,但荷蘭飛行員卻把它理解為後一種意思。於是兩架飛機同時加速進入起飛跑道。一場罕見的空難發生了,兩架飛機在空中相撞,全部機組人員和567名乘客遇難。隻因對一個信息的誤解,就造成了如此可怕的災難!如此令人觸目驚心的語言誤解、交流障礙,盡管不是很多,但這類“偶然性”的災難,正是人們平時不大注意措辭恰當、說話準確而“必然”造成的。
1945年7月26日,敦促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宣布後,日本天皇明確表示接受《波茨坦公告》提出的投降條件。但因為天皇的這個聲明還沒有送達日本內閣,所以當時的內閣首相鈴木在接見記者時便說:“內閣對《波茨坦公告》持默殺態度。”“默殺”在日語裏是個多義詞,一般有兩種解釋:一是暫不予以評論,一為暫不予以理睬。這兩者的含義有很大的差別,而在譯成英語時,不幸又被譯為“不予理睬”的意思,這就激怒了“美英蘇”一方。於是8月6日8時15分,美國飛機向廣島投下了第一顆原子彈。頃刻間,廣島變成一片廢墟,約有20萬人死於這一災難。接著,美國飛機又在長崎投下第二顆原子彈。蘇聯紅軍也於8月8日對日宣戰……這真是個災難性的措辭差錯。古人說“一言興邦,一言喪邦”,並非是一種誇大。
1972年9月下旬,日本首相田中訪華,與周恩來總理會談中日建交的問題。田中抵京當晚,周恩來設宴歡迎,致辭中說,1894年以來約半個世紀中,由於日本軍國主義者侵略中國,使得中國人民遭受重大災難,日本人民也深受其害。但田中致辭時隻輕描淡寫地表示:“我國給中國國民添了很大的麻煩,我對此再次表示深刻的反省之意。”在第二天的會談中,周總理就明確指出,田中首相對過去不幸的過程感到遺憾,並表示要深深地反省,這是我們能夠接受的。但是“添了很大的麻煩”這句話,引起了中國人民強烈的反感,因為普通的事情也可以說是“添麻煩”。田中解釋說,從日本來說,“添麻煩”是誠心誠意地表示謝罪之意,而且包括保證以後不重犯,請求原諒的意思。周總理說,“麻煩”在漢語裏意思很輕。例如,剛才記者在這裏照相耽誤了時間,也可以說是“添麻煩”。最後,在雙方的聯合聲明中是這麼寫的:“日本方麵痛感日本國過去由於戰爭給中國人民造成的重大損害的責任,表示深刻的反省。”
由此可見,措辭是否準確恰當至關重要,不僅在國家大事、外交談判、頒布法律與政策的表述中很重要,而且在日常說話、人際交流中也很重要,要不然,就會惹麻煩,出問題。如,年輕人小張正下樓送一位做個體書商的朋友,迎麵來了個老同學小柳。小柳風風火火,一見麵就嚷嚷:“哎,你不是認識個書販子嗎?快去找他幫我弄本書!”湊巧,小柳所說的“書販子”,正是小張要送的這位朋友。當時,小張很為難,直接介紹吧,大家都會尷尬,無論經商在今天看來多麼正當,並不失體麵,“書販子”這個稱謂畢竟不夠尊重;可是不理這個話茬兒吧,也說不過去。焦急中,小張靈機一動,便說:“哈哈!小柳,你說的那個人,我們早就不來往了,不過這位朋友正巧是興業書店經理。來來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小張如此措辭恰當又巧妙,避免了可能發生的不快。說話似乎是很平常也很容易的事,但詞必達意、恰當得體的要求是不能輕視和馬虎的。人在許多時候,說話要隨和,但任何一個詞語都不能隨便說,即使是“隨便”一詞,也不能隨便說。
一對青年人談戀愛,男方處處依從女方,不論姑娘提議上公園,還是逛商場,他都說“隨便”。次數多了,女方認為他是一個沒有主見的“隨風倒”、“窩囊廢”,便與他“拜拜”了。顯然,“隨便”既有照顧依從對方之意,也有不能自主之嫌,若不分場合與對象隨便亂用,不是使人為難,就是使人誤解,這不是自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