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洗臉,一身的煙味,我想我現在的樣大概和剛從灶坑裏鑽出來沒什麼兩樣吧。我搖頭道:“沒什麼。”
曲鈴欲言又止,但看我不耐的樣,終於咬著嘴唇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坐到了床邊。
曲鈴的樣讓我驚覺,我剛才的樣有些過分,這種時候曲鈴已經如驚弓之鳥,心理脆弱異常,可能我一點小小的無心之言都會挫傷他,我雖然是在幫助她,但讓她感到是施舍那不是我的初衷。
我歎口氣對曲鈴道:“對不起,上午發生了點事,我心情不太好,你別怪我。”
曲鈴道:“是不是因為我你跟女朋友吵架了,要不我去跟她解釋吧。”
我心一痛,道:“不關你的事。”
曲鈴道:“那你們……”
我打斷曲鈴道:“我的事以後再說吧,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們這幾天怎麼辦。”
曲鈴見我不想說,不再追問。我開始跟他說這幾天的安排:“明天我跟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看看醫生怎麼說,這兩天你先住在這裏,我的朋友跟你們經理說好了,我這幾天會去外邊找個房租便宜一點的房,然後你就去醫院做人流。”
說到“人流”這個詞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我感到異常的別扭。曲鈴低頭沒有說話,眼淚卻斷線的珠一般不斷落下,我一慌道:“你怎麼啦,如果你不願去醫院的話,那我送你回家吧。”
曲鈴搖了搖頭道:“秦峰,謝謝你。”
我心苦笑起來,謝我什麼,謝我幫你一起殘害生命嗎。我感到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堵著一樣,連呼吸都萬分的困難。告別了曲鈴,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我終於忍不住再一次痛哭失聲。
……
第二天,我陪曲鈴去看了醫生,谘詢完畢後曲鈴告訴我那個醫生說隨時可以來作人工流產,見沒什麼意外,我跟曲鈴都放下心來,之後我開始撥打周岩鬆給留下的那幾個電話,聯係租房的事情,這間倒沒有費什麼曲折,托他們的關係很快便在偏遠一點的地方找了個兩室的房,租金比較便宜,每月400,隻是條件差了點。交了一個季度的房租後,我跟曲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曲鈴睡靠近陽麵的那間,另一間自然歸我,隨後購了一些必需的用品。又花錢買了兩套便宜的被褥。
一切都準備好以後,曲鈴便去醫院作了人工流產。
從醫院回來後曲鈴有好些日不能下床,她以前的許多日本就營養不良身體虛弱,這時作了人流心理上又有壓力。竟然病在了床上,附近疹所的醫生天天給她來打吊針。
這段時間,我成了保姆,原本不會做飯的人成了家庭婦男,開始的兩頓飯實在難以下咽,大部分倒掉了,後來手熟了,倒也做得像模像樣,直到有一天曲鈴鄭重其事地對我說:“秦峰,你可以自己開飯店了。”
聽曲鈴的話我得意了半天。
這些日我變著樣的給曲鈴補營養。總去買菜的那家的大嬸恰好是個東北人,算是老鄉,為人十分熱情,閑聊時聽她說自己開過小飯館,我立時開始跟她討教起做菜的秘訣來。這位大嬸言無不盡,我倒是受益匪淺。廚房功夫又進一層。
一周以後,曲鈴終於病情見好,可以下床正常行走了。按照醫生的說法,再養些日應該沒有問題了。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曲鈴一邊吃一邊對我的廚藝讚不絕口:“我看你該考廚師證去,要是以後吃不到你做的菜,我想我該茶飯不思了。”
我笑道:“有那麼嚴重嗎,要是我過幾天走了,你不是要餓肚。”
曲鈴夾菜的手突然停住,放下筷道:“你要走?”
我點點頭道:“我在這兒呆的時間太長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曲鈴低下頭,慢慢咽下嘴的食物道:“你要去找小穎嗎。”這些日閑聊的是候,我跟孟繁穎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了一些。
我點了點頭,我想去最起碼我該去問問穆清,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孟繁穎的去處。
曲鈴道:“…那我祝你跟小穎早日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