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五不理我們的嘲弄時常搖著頭一副洞曉天機的模樣,表情就是眾人皆醉,而我獨醒,繼續在床上演他的天機,我真怕他走火入魔了,我想我應該在關鍵時候拉兄弟一把,於是我向淫五透露廟後邊有家音像店出售各種黃書和毛片兒,聽說超級猛,果然淫五當天下午就去了廟,回來時把我臭罵一頓,廟後邊隻有個大廁所。淫五的臭罵讓我對他放了心,對黃色事業如此忠誠的淫五看來並沒有走火入魔,雖然淫五改叫騷老道,但是淫蕩的本事仍然沒變,這就好!
我們拿這件事涮淫五這個騷老道涮了好幾天,四驢和大傻時常裝作要出門旅遊的樣問淫五廟怎麼走,淫五一旦被問及有關廟的地形通常是床上有什麼朝我扔什麼。我那段時間被淫五訓練得和武林高手接暗器似的,一接準著。
我們的潮弄和戲謔並沒有改變淫五多少,淫五依然做他的騷老道,聽他的性知識講座,沒事在床上研究《四柱推命》、《紫微鬥數》我問淫五從哪弄來的這些書,淫五說是祖傳下來的,他的太爺和太姥爺是走江湖的,以說書算命為生,他的太爺和太姥爺臨終時他的爺爺把這些書沒有燒掉,化大革命時埋在了水缸底下得以保全,說來這些書都是古董。
我沒想到淫五有這樣神秘充滿迷幻色彩的家世,我問淫五你有這樣的老祖宗,你怎麼這麼淫蕩,真是孫不屑啊!居然在清靜廟後邊幹不可告人的勾當。淫五大罵我天下第一賤,不是東西,隨手一丟來他的枕頭還有一本書,全被我伸手接住。
我看過淫五的祖宗留下來的那些書,全是繁體字,密密麻麻的注滿了眉批,書麵紙像燒紙似的,淫五這些書從來示人,要不是我有毛片在他手裏,他也不會給我看。我聽過淫五講的那些他從他爺爺那兒聽來的神狐鬼怪故事,他的爺爺也是聽他太爺講的。我至今仍能想起許多淫五講的神狐故事,那都是書不曾記載的,其有趣和離奇並不亞於《聊齋》。如果淫五的太爺還活著或者他曾把這些故事訴諸於筆的話,我相信國的近代壇會產生一本與《聊齋》相媲美的書。可惜那會令人神往迷幻的離奇故事都隨淫五的太爺埋進了黃土,留下的隻是淫五從他爺爺的嘴裏聽來的殘缺不全的片斷,淫五在講述時還要加上自己的想象和創造才能使殘存在記憶的幾個故事完整。而這些殘缺不全的離奇曲折的故事反而倍添神秘。
淫五仍然常在樓頂帶著星圖和天望遠鏡看星星,我也常跟著去,但是大多數時間是我在那躺著什麼也不做,淫五說那些我也越來越聽不懂。淫五也因此在我的眼變得神秘起來。騷老道的稱謂越來越名符其實。
一開始我和大傻、三刨、四驢還對淫五的大轉度有些別扭,覺得淫五是受刺激了,但時間一長也就習以為常,有事沒事我們幾個還找淫五算命,淫五這兔崽奸滑得要命,隻揀好聽的說,任憑如何的威逼利誘也默然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動不動就天機不可泄露,我們也就不再找這個騷老道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