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隱隱感覺臉上有些麻癢的感覺,好像有人推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浮現在眼前,幾綹被江風吹起的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龐,這和影視的女鬼如出一轍,我激淩淩打個冷顫,急急地想跳起來,卻不知為什麼腿腳不聽使喚,冷汗從脖領裏冒了出來,我的意識裏隻剩下了驚恐,我真的見鬼了,我啊地一聲喊出聲來,我想我的聲音一定很淒慘絕望,連那個女鬼都被嚇著了,那個“女鬼”錯愕地望著我道:“你沒事吧!我看你躺在欄台上一動不動,以為你出事了呢!”
我著急忙慌地搖手道:“沒事!沒事。”我現在真的怕她靠近我,劫財倒不怕,反正我身上已經一不名,我全部給張小荷買玫瑰了,我是怕她劫色,我還是童男之身,未能事人,安能事鬼,而且我聽說鬼吸了我這種童男的陽氣會遺害人間,那我罪孽豈不大了。
我正在那胡思亂想,心緒翻湧的時候,那個“女鬼”已經轉身登上階台上了環江路,轉個彎就不見了,我總算出了口長氣,也總算神魂歸竅,逐漸回過神來,感覺下身又酸又麻,我估計是坐的時間太長捂住血了,所以才會失去知覺,我使勁地捶捏了半天才站了起來,但心餘悸猶存,不由想起那個女鬼來,好像是先前站在我前邊看風景的那個纖細身影。
天已頗晚,江邊河燈早已散盡,望望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不由心發毛,連忙上了台階,我得趕緊回去,寢室也快關燈了。
自從那次撞鬼之後,我又開始窩在了寢室,我好像已經開始習慣這種豬一樣的生活了,金大俠的“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被我翻了又翻,有的段落我幾乎都能背下來了,我甚至萌生寫一部和之相媲美的武俠巨著遺傳後世的想法,但是這部巨著我隻開了個頭,我為這個開篇激動了好幾天,就被淫五打斷了。其如下:
長刀笑長風
我心古今同
踏燕追風馬
飛劍取月國
詩是秦峰甲申誓師月國時所作,十年後的鈴山山路上似有人吟誦此詩,吟詩的是騎驢漸去的老者,聽詩的是個縞衣長裙的女。
吟詩的老者漸遠,終至在山路彎處隱沒,聽詩的女淚落長風。
我的大作沒進行下去全是因為淫五不知從哪弄了架天望遠鏡,淫五當天晚上就把我拽到了五樓的樓頂,說是去看星象,寢室裏沒別人,隻有我,其他的人也不知在做什麼整天不著寢,回來得也晚,連刨腰都找不著人了,淫五也是這幾天才出現,卻弄了這麼個破玩藝兒。
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同淫五上樓頂看星星,淫五準備的全,手上還弄了張星圖,在樓頂比比劃劃像個老道似的,指給我青龍、朱雀、玄武、白虎,我左耳聽也就右耳冒了,不過樓頂風景不錯,不看星星時我就和淫五躺在上麵扯閑皮兒,有時淫五會拿出先前的那件望遠鏡,偷窺一陣兒,有新內容也會叫我同他一起分享。
我發覺淫五這次出現後有些反常,整個人變得神神叨叨的,床上不知是他從哪弄來的《易經》、《奇門遁甲》之類的書,沒事就在那掐著指頭“甲乙丙丁,醜寅卯”“青龍朱雀”地數,靠近他床的旁邊泳裝女郎畫也變成了太極圖,我以為淫五就差沒穿上道袍了,三刨罵淫五裝蒜,沒多久我們就不管淫五叫淫五了,而改叫他“騷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