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的燈漸多起來,漂在江忽忽像無根的浮萍,嬉笑和歡呼的聲音攪得我心破糟糟的,這河燈能帶走什麼呢,張小荷不知在哪兒弄了隻河燈,興致勃勃地拉著我去放,還從包裏掏出紙和筆讓我:把煩惱寫在上麵,然後隨河燈一起放掉。張小荷告訴我當寫在紙上的煩惱同河燈一起漂去時,不愉快就會煙消雲散。
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是小孩的玩意兒,我曆來缺少浪漫的細胞,也不信這些虛烏有的東西,如果煩惱和憂愁這麼容易祛除,街上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的麵部跟死了娘似的,這江心漂著的根本就是些無病想哼兩聲的人要玩玩瀟灑,再就是情侶被姓丘的小射昏了頭到這玩浪漫,這些都和我半點關係也沒有。
我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這實在不是我應該來的,這裏的人群讓我感到糟糕到極點了,在各種迷亂的燈光湧湧而動像正在燒開的粥,我決定不再管張小荷,撥開人群自己走,在我決定離開的瞬間,我意外地看到了曲鈴。曲鈴身邊這回沒換人,還是洋鬼,兩個人抱得很緊,曲鈴手拿著束鮮紅鮮紅的玫瑰,兩個人嘰哩咕嚕地說著外夾雜的二串話,看上去談笑甚歡,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合,他們已經清除語言的障礙了,我前些日隱約聽說曲鈴和洋鬼在校外租房同居,過二人世界。
BH大巴掌大的地方,屁大的事一天裏也能臭遍全校,實際上曲鈴和洋鬼拍拖同居也沒什麼奇怪的,BH大拍拖同居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拍拖不同居是件很沒麵的事兒,隻不過曲鈴因為我的關係弄得全校聞名,再加上和她拍拖的是個洋鬼,所以格外惹人眼罷了,擔多大名出多大糗吧,這一點倒是我害了曲鈴了!
曲鈴的出現讓我像見鬼似的慌忙躲開了,在曲鈴麵前我還是做不到從容。
脫離人群我感覺周身輕鬆了許多,好像解去了許多重負,盡管心所有所有傷和痛,但感覺裏已不那麼沉重,而且我發覺站在很遠的地方看風景別有風味,我沿著環沿路,往人稀疏的地方遊走,終於找到一個地方,靜靜地坐了下來。把頭擔在欄杆上,看江那些無根的***在江麵上向著不可捉摸的地方飄漾。
在我麵前不遠的地方有個纖細的身影,和我一樣望著江心的***,憑我的感覺她比我更投入,也比我更憂傷,看背影就能感覺到了,至於她為什麼我猜不到,也懶得去猜,我現在隻想靜會兒,全世界都在我麵前死掉才好。
倚著欄杆,吹著絛絛而來的江風,一時間在最深沉的痛瘡之後我的心居然前所未有的平靜下來,我不再理我前麵的那個纖細的身影,我放開了手腳,一種舒適極度地在體內蔓延,肆意侵略我的神經,我居然感到有些困了,江邊的人群和燈光在我眼前漸漸模糊起來,終於不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