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等程度來說,每一種追求都是孤獨、痛苦且漫長的。我在做植發手術之前,曾經相信過一種生發劑,於是我花了不菲的價格,並且天天去藥房接受折磨。
我每天要去那藥房兩次,然後會有一個藥劑師在我頭上塗抹一種刺鼻的藥物,再放到一個不知是什麼射線的儀器下去“烤”,每次都感覺像一群蜜蜂在頭頂築巢一般刺痛無比。我就這樣堅持了一年半,結果沒有多長出一根頭發……於是,我就做了植發的手術。做完之後,醫生說,新人工鑽出來的毛囊,要32個月才能逐漸長好。於是我又開始四處打聽,托人從世界各地帶來當地最有名的生發藥。然後,我就像神農嚐百草一般,天天吃著不同的藥。久而久之,本來光滑的皮膚被一層濃密的植被侵占,經常被人認為是“未進化完全”。但我一點兒不後悔。我相信,那些藥能讓身上長出毛發,就一定也能讓頭發恢複濃密。我隻是不能接受,號稱年輕時尚的自己,穿著Dior拎著LV,然後禿著頭站在講台上或舞台上。也許很多人甘於接受命運的分配,但是我不。我會竭盡所能地讓頭發長出來。你會覺得我的這種執著幼稚可笑嗎?如果你有一個更遠大的理想或者崇高的追求,比如考研、出國,那你又有什麼理由不為其付出更多的痛苦和努力而勇敢無悔呢?
我最想說的是,既然在追求中,痛苦和寂寞都在所難免,我們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他們呢?這讓我想到小時候剛學跳舞時,舞蹈老師教我們的一句話。學跳舞最入門的基本功自然是劈叉。很多人以為劈叉是壓出來的,一些踢足球的同學,經常在操場旁邊的鐵圍欄前壓腿,壓了半年抬的高度還趕不上三角板最小的那個角度。而我們剛開始劈叉的時候,就把兩隻腿一前一後往下撕開,看自己離地的距離還有多遠。這個時候,舞蹈老師迅速地走到身後,往我們的後腿一踩,就聽到“哢”的一聲,我們和地球母親就親密無間了。那一刻,我們所有人都哇哇大哭起來。舞蹈老師說了一句影響我很久的話:“別哭了!今天你知道什麼叫‘更痛’以後,明天就不知道什麼叫‘痛’了!”
這句殘酷的話是什麼意思呢?在我的理解就是,如果你每天都壓腿,會感覺到“痛”,但是那種痛是自己可以控製和忍耐的,當然,如果你不壓,就是“不痛”。
但是,一腳踩下去和前兩種感覺比較起來,自然叫做“更痛”。用阿杜的歌詞來形容,叫做“閉上眼睛就是天黑,一種撕裂的感覺”。
可是,如果每天壓,就會每天“痛”;而那“更痛”的“一踩”之後,我發現第二天開始想劈就劈,完全“不痛”了——因為後來的“痛”,跟那一下的“更痛”比起來,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這句話幾乎影響了我後來生活的點點滴滴。小時候在吃菜的時候,我都習慣先吃辣椒,再吃青菜,再吃肉,這樣,我把難吃的先吃完再吃肉,那麼那些肉就算是剩菜裏的肉,或者是不那麼新鮮的肉,我都會覺得美味無比。開始跳舞,每天練習很久,那麼練小提琴的時候,我就不會覺得很累,因為跟跳舞比起來,拉小提琴隻需要坐著,簡直形同休息享受。當時我一個人背單詞,沒有目標,沒有希望,沒有喝彩,我都能堅持十個小時,那麼講課的時候,雖然有一些體力的負荷,但是卻可以給很多人帶來收獲,提升自己又能有收入,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所以,親愛的各位麵臨各種挑戰和壓力的勇士們,孤獨其實是人生的主色調,痛苦也是旅途中不絕於耳的配樂。正是因為有孤獨,才有對美好的希冀和相聚的欣喜,有痛苦,才有愈發堅強的意誌和永不言敗的堅持。有了這些希冀和堅持,你的那些因為奮鬥而熬紅的雙眼、因為前進而麻木的四肢、因為攀爬而被劃傷的肌膚,和因為隱忍而消瘦的輪廓,都會在不遠的前方看到那陰霾的後麵,原來是絢爛的綺麗和無盡的陽光。
隻要你不停往前。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