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每當老師發下很多的輔導報紙和各式卷子,無數同學都會先做語法,而我從來都是先做閱讀理解和完形填空——語法實在很快就能做完,就算做不完,抄抄別人的,老師講時再跟著聽也能跟上。老師講解閱讀理解和完形填空簡直就是報答案。其實做多了閱讀理解和完形填空,對單詞和句法會變得很熟悉。更給力的是,每篇閱讀理解和完形填空都包含了一個故事,它們可以調節心情、擴大視野,甚至用到語文作文中當論據都非常不錯。
至於作文,其實是所謂難度最大的部分。聽和讀都是被動地輸入,你隻要做出反應和判斷即可,而寫作文,內容、結構、語言都得自己完全負責。所以,不要說對高中生,對很多GRE的考生來講,作文都是最大的敵人。出題者也深知這一點——讓高中生寫出一篇流暢而磅礴的文章,無異於讓中國隊在世界杯上奪冠一樣難。所以,高考英語作文的要求非常低。能夠扣住題目來寫,有適當的拓展,並不需要像語文那樣有特別的思路和詭異的邏輯——如果要用英文寫出高考作文《踮起腳尖》那般瘋癲的文章,權威的閱卷老師都做不到。
所以,高考英語的作文題要麼就是給你兩種觀點看你偏向哪一方,你隻要說出心裏的實話,然後給出多角度的原因;要麼就是圖片或書信的拓展,就類似於小學語文的看圖說話,題目裏已經給了你很多圖示和中文,稍微串起來豐富一點細節就好;還有一種題型就是問你如何解決一個日常生活中的簡單問題,你根據現實的情況談談自己的看法就好。
而具體的語言,就要靠你平常的積累了。單詞不要用直接蹦在腦子裏的詞,換一個同義詞。比如“好”,第一印象會說good,而再想一下也能想出excellent、terrific這樣在高中也不算少見的詞。句型稍微多變一點,不要隻會用主謂賓,也要懂it is的形式主語句、who或that的定語從句,多用because或as來表達一個觀點的原因,說到不能時,不要用I can’t 而用 Hardly can I 這樣的倒裝句,一篇文章就差不多了——這隻是一個思路,就是我們不要隻用第一感覺的東西,因為那大家一定都用,這樣很慫。你應該多想想,用些歡型、特別的表達方式,對於討閱卷老師的歡心是很有用的,因為他們看了無數張卷子都是“好”就good“想”就think,你來點重口味的幫他們提提神,自己的分數也會相應提升。
對於應試作文,把近十年來的作文題放到一起,收集下範文中不錯的詞和表達,自己造兩三個可能的句子,去模仿範文的結構和套路,是最快解決考試的方式。
讓我英語飛躍的惡人,謝謝您!e
我的英語在高三那一年能有一個飛躍,有一點,要非常感謝我高三的班主任。
如果你以為我是要開始歌頌她的教學方法或教導學生的耐心,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恰恰相反,我對她的恨,激發了我對英語的無窮熱情。
我高一、高二都是學的理科,高三轉為了文科。而高三我轉去的那個文科班,班主任是英語老師。開始的幾天,我覺得非常別扭,因為我經常發現班主任以一種又愛又恨的態度來對待我。後來才知道,她和我原來的英語老師在學校裏對於誰是“英語一姐”有過很長期的爭奪。而我,必然是原來英語老師的子弟,對,原來的那個班級叫“理弘誌”。倘若我一開始英語就考得非常好,必然對於“文弘誌”的教學水平是一種否定和諷刺。更加可怕的是,班主任,也就是“文弘誌”的師太,以性格暴戾乖張而著稱。她曾經因為兒子被別的老師罵,就在校門口給了他一係列“閃亮”的耳光,我們當時還以為是學校有喜事放鞭炮。更傳說如果她兒子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上網玩遊戲的話,就會得到一天沒飯吃這樣的非人道待遇。
所以,她對我必然也是忽冷忽熱、陰陽怪氣。一方麵得哄著,畢竟我是她以後出成績出業績的希望;另一方麵又得防著,因為我太好了別人也不會歸功於她。我就這樣“無辜”地承受著這一切,覺得高考為重,其它的壓力,隻有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直到我第一次月考後,我們之間的矛盾才正式升級到讓朝韓爭鬥都覺得自己太溫和的地步。當時我考了133分,據說是全市第一名。
她居然說:“我們不要讓別的學校知道我們學校有這麼厲害的高手,這樣就不會讓別人以我們為競爭對手了,所以,我給你扣了五分,你委屈隱忍一下吧!”這樣強盜的理論和非人的話語把我激怒了,當然,我再怒也說不出聲音來。我隻是趁著全體老師開大會的時候衝進去,把卷子往她麵前一摔,用我最大的氣聲,包括誇張的肢體和表情,說:“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趕快給我加回來,不然我馬上回理科班去!”
由於還有其他老師在場,她自知理虧,而且也不想我回理科班使自己少一個籌碼,於是非常不情願地把分數加了回來。但是從此以後,她經常用一種惡毒的眼神掃視我,隨時都挑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明嘲暗諷。我以為是我太過於陰暗,對她有偏見,沒想到她自己的英語課代表主動來跟我抱怨對她的不滿,還約好考上大學以後一起在校門口貼她的大字報,把她的醜惡嘴臉和無恥罪狀一一羅列,並且大半夜到她家樓下放鞭炮慶祝終於擺脫瘟神……
當然,我迎接鬥爭會用更加高端的方式。我知道,她對我的恨隻是來源於對自己的不自信,和與“理弘誌”師太比較的不甘心。於是,擊倒她的最好方式就是讓她知道我一直跟隨著“理弘誌”師太,從未改變。當時我們文科班在某棟教學樓的一樓,而理科班在另外一棟樓的五樓。我在每節課下課的十分鍾,都會撒開腳丫子從文科班跑到理科班的老師辦公室,拿著各種英語試卷和參考書請教“理弘誌”師太問題,並詳細記錄、收集成冊。“理弘誌”師太當然也樂得給我講解,並且經常有意無意地和旁邊老師假裝抱怨實則炫耀:“這個周思成,轉到文科班去了,還非要每次下課跑來問我問題!不過說明他還是好學咯!”
每次非要等到上課鈴響,我才不緊不慢地走回文科班,常常遲到不少時間。各科老師開始還會麵露慍色,而我每次都會舉起手中的英語資料,再指指身後的五樓,他們也就不好批評什麼了。到後來,看到我遲到,他們都會主動說一句:“又去理科班問問題了吧!”我都會狠命地點頭——而教室的旁邊,就是“文弘誌”師太的辦公室,我知道她一定是能聽到這些話的。興許她像容嬤嬤一樣,把我做成稻草人在家裏天天紮來紮去呢。
有時候,恨比愛的力量更強大。愛一個人,會讓人變得溫暖、柔軟;而恨,卻能讓一個人變得更加有力和奮不顧身。我就懷著這樣幼稚卻又強烈的恨,每天不停地去理科班請教問題,慢慢地,自己收集的錯題在母校五十周年的演講上,我跟校友們分享曾經的高中生活已經寫了整整一個本子,而且翻來翻去,本子都近乎散架,但是,那些知識已經一點一滴地嚴絲合縫地融入了我的大腦。
當最後高考成績出來的那一霎那,我猛然發現,我一點也不恨班主任了。正是因為一年來對她的恨,才讓我的英語在一年之間有了疾速的突破,我應該感謝她才是,她是我英語的恩人。後來聽說,她兒子為了擺脫她,努力高考,考上了複旦大學。而那時,我想她兒子也應該反過來很感激她的魔爪吧!
年輕的我們,總有各種各樣的力量。那些力量,不分正邪,沒有高下,都是讓我們日益茁壯的珍貴養料。就算一時偏執,一時張狂,也能在另一個方向給我們畫出更加奇幻、絢麗的彩虹。隻要我們循著這股力量,不停地往前走,就一定能更好地駕馭它,馴服它,和它一起成為更好的我們。
四六級既是天使,又是惡魔。
說它是天使,因為它是敲門磚,是避水珠,是金箍棒。小小的私企看到有四級證的同誌就會像杉菜找到了道明寺一樣興奮不已;大大的國企看到有六級證的同誌也會覺得此人政治覺悟良好、品行端正,是個可造之材;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外企,HR專員看到“六級優秀”的字眼,也會露出太後看到晴兒般慈祥的微笑,想要她在身邊服侍一輩子。在學校裏,能夠大一就過四六級的人是傳說,是神話,是寒風中勁酷有型的犀利哥,是月之冕都被打敗後從天而降的夜禮服假麵。
說它是惡魔,是因為任何一個專業,不管和英語有關沒關,都必須要過四級,這說明了我們的教育製度高瞻遠矚、誌向宏大。拿化學專業的學生來說,國家就期望他們能有朝一日得諾貝爾獎,提早幫他打好基礎,不至於發表演說的時候開口就是:“Sorry, my English is very poor.” 若是經濟學相關的學生,人民就希冀他們能夠穿著紀梵希的西裝、拎著愛馬仕的公文包,走進美國國會慷慨激昂地教導那些美國專家如何擺脫經濟危機和房產泡沫。如果是美術專業的學生,國家就期待他們總有一天能超越達芬奇,然後在盧浮宮把《蒙娜麗莎》換成自己的作品時,能流暢地接受20個國家記者的訪問。
可是,我們對自己的要求極低,我們隻要能夠穿著阿迪王拿著山寨機,在肯德基裏喝一杯能夠下咽的咖啡,在大冬天流著鼻涕牽著心愛的人在江邊看煙花開心地大唱“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所以,我們愛四六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