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果真是有病,腦子絕對不好使。我倚靠在門上,聽著他下樓的聲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北周果真是覬覦著大瓊的,他們想要的又豈止是五座城池這樣簡單。照慕辰剛才的話,除了我的事情,他許是還知道很多。看來大瓊內部一定有他們的細作,而且這個人的身份還甚是尊貴,不然他不可能將皇家之事知道的這般清楚。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把這樣的消息通報給遠在大瓊的皇上,告訴他你的老底都被人探的清清楚楚了,要是再不肅清,怕是國家都要被人家占了。我還是要逃的,要逃回去!
自從我打定主意要逃跑,就整日想著怎麼把赫連給弄死。可是每次我看到他那張天真無辜的小臉,又覺心下不忍。好歹當日覲見之時,他是站在我這邊的,並且是以‘家人’的身份。況且,他畢竟是百草先生唯一的徒弟,而百草先生又是天遙的救命恩人,我若殺了他,怎麼對得起他老人家。
“你最近怎麼總是愁眉苦臉的?”赫連看著臉皺的跟包子似的我問道。
彼時,我正席地坐在屋後的廊上看著四散的水流,糾結於要不要殺了他。桌上,溫雅剛剛煮好的新茶清香撲鼻,茶壺上冒著飄渺的白煙。
“赫連,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可願如實告知與我?”我回過神,指了指四周,“這裏可有什麼秘密通道之類的地方?”
“秘密通道?”他驚訝,“你不會是......不會是想逃跑吧?”
“當然不是了!”我趕緊掩飾,試探著說:“你看這裏的布局,依山傍水的,就隻有前麵一條通道,若是哪天不小心走水了或者有別的危險,一條通道怎麼夠逃脫。”
“喂!你不是要燒人家房子吧?”他立時站起身,“這裏可是殿下最喜歡的地方,你可別亂來啊。”
我手按著眉心,感覺心好累,這孩子的智商真讓我著急啊。
“看你這表情你不是要燒房子對吧?”他彎腰看了看我,“其實我不知道有沒有秘密通道,我也是因為要照顧你的傷勢的緣故才能夠進來的。”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我抬手拉著他坐在我身邊,親切和藹的看著他。
赫連局促的看著我。“你說吧,隻要你不燒人家房子就好。”
“你有讓人變成啞巴的藥嗎?”
“你要那種藥幹嘛?”
“不幹嘛。”我抬手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笑得和善無比。他不安的看著我,最終還是接過來放在嘴邊喝起來。
我見他很是享受這茶的味道,遂道出實情:“我打算把你毒啞了,然後扔進湖裏淹死!”相對於找秘密通道,我覺得還是殺了他比較切實可行。
他聽我說完,嚇得一下扔了手中的茶杯,向後跳下。他驚恐的看著笑靨如花的我,廊上的積水沾濕了他整片衣袍。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暴力?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你這樣的人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有那麼多人喜歡你嗎?”
我抬頭看他,未置一詞。對於傳說中的事情,我向來不想提及。
山上有不知名的花兒凋零,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像是下著花雨一般。這飛流閣還真是仙境一般的地方。我抬手接過花瓣,有一朵落花剛好掉落在我發間。
他怔愣的看著我了許久,眼神有一瞬的沉溺。“許是有的吧?”他如是說。
他悄悄地湊過來,生怕驚擾我一般,小心翼翼的伸手拿掉我頭上的落花,隨手夾在他隨身帶來的醫書內。
“做什麼?”我不解。
“這樣花兒就能永遠保持此刻的狀態,不會枯萎,不會泯滅。”他天真的笑著。
赫連總是能給人幹淨、純真的感覺,仿佛這世間榮辱都不能沾染他半分。即便正直如蘇錦夜,也有算計權謀的時候。可是赫連他沒有,他隻是單純的對著身邊的人露出微笑,不摻雜任何其他。
其實我也想像他一樣,對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微笑。可是我如今身處這樣一個陌生的國度,身邊之人皆是敵人,我沒辦法對著每一個人露出毫無心機的笑容。因為一旦我那樣做了,那麼他們就會發現我其實也不過就是個簡單的人,他們就會利用我,戕害我。與其說不能,倒不如說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