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朱能急忙站起身來,把碩大的圓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一樣,“我老朱絕對相信劉公子是‘信人’,絕對相信劉公子您……”
“嗯,那就好!”劉暉見他又要沒完沒了,趕忙打斷了他。
朱能躊躇了片刻,猶豫的說道:“劉公子,那……那我走了?”說著,他開始一邊回頭,一邊慢慢的朝外麵移動身軀。
“嗯,好吧,慢走!哦,老豬!”劉暉隨口敷衍了一聲,可隨即他又想起了什麼,忙把朱能喚住,“你走的時候,最好能讓那妖狐知道你走了!”
“那……好吧!”朱能沉吟了半晌,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不一會,外麵就傳來了朱能大聲呼叫:“妖狐,老朱我有一點事情先走了!有本事,你就隨我來,我們再找一個地方好好較量較量,讓你知道我老朱的厲害!”說完,他好像示威一般,提足了天蓬神功,在屋脊上呼嘯著破空而去。
“嘿嘿,這個老豬!明知道妖狐這時不會搭理他,他還故意這麼說,還真會吹牛的!”劉暉站在窗前,聽著他“囂張”話語,不覺心裏暗笑。
過了一陣,看著外麵在明亮的月光輝映下,顯得格外安靜的亭台樓閣,劉暉冷笑著自言自語道:“嗯,那妖狐此刻當然不會理會老豬了!嘿嘿,我也該好好準備準備了!希望這一回,那妖狐會上我一個惡當!”話音一落,劉暉的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廳堂裏。隻留下忽明忽暗的燭火,在夜風中依然跳動不休,映照得屋裏的物件忽大忽小,變幻不已,結合劉暉如一股黑煙一般突然消失的身影,使這裏更顯得詭異莫測。
或許是害怕妖狐再次傷人,過了好長時間,崔府裏都是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出來走動,連答應收殮春草屍身的羅陽他們,都再沒有現身。整個崔府裏,盡管到處被月光和無數燈籠火把照得明晃晃的,可除了陣陣夜風吹過樹梢發出的“呼呼”聲以外,安靜得嚇人。
突然,在崔府最高的建築――摘星樓――的樓頂,又如鬼魅般出現了一個連頭帶臉,渾身都籠在黑袍裏,看起來詭秘異常的人影。
“啾!”隻聽見這個人影仰天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然後以?人的高聲叫道,“本門長輩在此,小輩們趕快前來拜見!”
黑夜裏聽到這樣刺耳可怕的聲音,早已經被妖狐嚇成了驚弓之鳥的崔府中人,都隻敢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哪裏還有人出來看一個究竟?偌大一個崔府裏,連一點咳嗽的聲音都聽不到。不過,倒是有幾隻夜壺被人不小心震落到床底,發出不諧之聲。
就在那個人影把同樣的話語重複了三次,有一點不耐煩的時候,一個作府裏丫鬟打扮,有一雙如月牙般笑眼的美貌女子,在摘星樓頂的另外一邊幻化了出來。
看到後來者,先前的那個黑影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用“她”那獨有的高音喝問道:“小輩,這裏隻有你麼,還有其他小輩呢?”
那個“丫鬟”仔細打量了這位自稱的“前輩”一番,等看到其頭上黃色的靈光後,便鄙夷的撇了撇小嘴,“這位同門,我看你還是別‘小輩’、‘小輩’的叫為好!”
“什麼!”那位“前輩”仿佛大感生氣的喝叫了一聲,“小輩,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衣袂在夜風中飄飛的“丫鬟”,好像炫耀似的,俏生生的立在屋簷邊上,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的斜睨著那“前輩”說道:“不瞞你說,就在這崔府裏,就有比你輩份高的前輩!‘前輩’?嘻嘻,隻怕你見到了她,就知道她才是‘前輩’,你一樣得自稱‘晚輩’呢!”
“胡說,本大仙不信!”那黑影怒聲叫著,同時雙腳離開屋頂,慢慢的淩空朝著那“丫鬟”飄去,嘴裏威脅道,“小輩,你再胡說,看本大仙撕爛你的小嘴!”
那“丫鬟”見來者的道法比自己高深得多,俏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懼意。可隨即,她好像得到什麼了倚仗似的,又把頭一抬,“本來就是嘛!”
那“前輩”可不管那麼多,繼續向她逼去,還抬起雙手,隔著寬大的袖子,發出兩股伸縮不定的黃光,“哼,等本大仙擒下了你這小輩,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那“丫鬟”雖然臉上變色,可還是緊咬著嘴唇,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動著,一雙妙目緊緊的盯著那黑影,依然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住手!”就在那兩道黃光即將接觸到那“丫鬟”的衣裙時,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嗬斥。
“咦?怎麼……”轉頭看到在原來自己站立的地方出現的那個人影,那“前輩”不禁一愣,才接著說道:“……怎麼這裏果然有修為比本上仙更加深厚的同門呢?”
隻見來人上穿沉香色水緯羅對衿衫子,玉色縐紗眉子,下著淺藍色水綢裙子,金紅鳳頭高跟鞋,麵如滿月,慈眉善目。看穿著打扮,她應該是這裏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