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血跡班斑的臉上竟然有雙睜得圓圓的眼睛,眼珠子裏反映出幽藍色的火苗,眼珠子隨著火苗的移動而轉動著!
刀子倒吸了口涼氣,天啊,這人還活著!這是絕不可能的,被人開膛破肚,幾乎掏走了腹腔裏的一切,怎麼可能還活著!?他隻能是具屍體,還是具殘屍。可是現在刀子明明親眼看見屍體的眼珠正在轉動,還是跟隨光亮自主地轉動,這說明屍體有意識啊!
刀子瞬間感覺全身浸泡在冰水裏,轉身撒開兩隻長腿飛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到醫院去,把老婆接出來,不管一切地離開衡城越遠越好!……。
跑出二橋涵洞後,剛踏上解放東路刀子就被一隊警察攔住。準確地說是一隊實槍荷彈的特警用槍指著刀子命令他停下來。
刀子正驚魂未攏,懵懂地發現自已正處在三把槍口之下,一時本能地站住了。
有個年輕的特警大聲說道:“快趴下,手放背後!”
刀子沒回過神:警察怎麼會捉我呢?反問一句,“大哥,我……我好像沒犯事吧,搞得這麼刺激幹嘛?……我最多打人……”他想說自己要是犯罪的話也就是打架傷人,這隻是治安事件絕沒理由讓警察局出動執槍特警對付他啊。
可那特警打斷他的話,“你剛才是不是到二橋底下去了!?”
刀子想也沒想說:“是啊,看看湘江散散心也成犯罪了?”
身著黑色作戰服的特警衝後麵大喊一聲:“隊長,這裏還有個!”
不遠處有個高個特警大聲回應,“好,先把他銬上。”
刀子順著那話聲往遠處看,才發現二橋橋頭的街麵出現十多輛閃著警燈拉響警笛的警車。車裏不停地跳下警察,個個槍在手,以三人為組呈散隊形向著二橋附近遊蕩的人群包圍過去。攔著人就問,“你剛才經過二橋沒有?”
人回答沒有,警察就放過去,回答是的,馬上被警察壓在地上戴上手銬,隨後押上警車。至於原因,警察沒說,被捉的愣是二丈和尚摸不著腦袋,隻能放開喉嚨喊冤枉。
刀子心想這要是被人給銬了,想脫身就不是一兩天的事。想想自己在44號樓幹的那些屁事,進了警察局想輕鬆出來?門都沒有。刀子心中才壓下因見到那具詭異屍體的驚魂,又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警察搞得不知所措,隻得大聲辯解,“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搞了,那人不是我殺的,我隻是路過二橋,才到這兒沒好久,就隻兩三分鍾時間。沒作案時間啊!我還要去醫院看老婆。我老婆快生了,我得去照顧她。”
另一位特警幾乎尖叫起來,“叫你趴下沒聽到嗎!再不趴下我就開槍了!”手中的95式步槍顫抖著,這令刀子非常擔心他手中的槍會走火,那槍口正對自己,子彈打出來,除了打他刀子沒別的人了,就不敢再刺激眼前三個年輕的執槍者,做出慢慢往地下趴的動作,口中說道:“好,好,我聽你們的,這就趴下,你們小心板機,那玩意稍用點力就打響了。”
刀子趴在地上,特警中的一位放下槍,掏出塑料製的一次性手銬走過來。那東西別看是塑料做的,一旦被它綁住了雙手,除非有旁人幫忙否則別想掙脫。
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束手就摛?然後,慢慢地等著警察們給我平反。又想到老婆豔子,這會兒怕是睡醒了正焦急等著他出現。如果現在聽任警察銬了自己,怕是近一兩天別想再見她了,極有可能錯過兒子誕生時刻。
要出手放倒執槍的三個對手,刀子自信還有這能耐,可是放倒警察之後麵對接踵而來的逃跑和躲藏事情就委實令人傷腦筋。他現在根本無法離開衡城,一棟44號樓這麼個搬不上台麵的事業,老婆馬上臨門的事更令他挪不開腿。警察本領雖然不大,但在管轄的城市裏捉個打傷警察,暴力護法的現行犯,這事他們倒蠻樂意為之的。
刀子眼看拿著塑料手銬的特警越走越近,刀子腦門血氣直衝,就要騰身而起使出摛敵拳打倒圍困自己的特警時,上衣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鈴聲是豔子特意在他手機設定她的來電專用的俗不可耐的歌曲“老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