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毒的人愣愣地睜大眼睛,過了一會兒嘻嘻笑起來,說:“你個老東西,哪個要你活這麼久,看,你活成神經病了吧。還鬼吃了老王?我看是你想吃肉想瘋了把老王當羊給嚼進肚子裏囉。”
旁邊有人也用嘲笑的眼光瞧著老乞丐,還有人搭腔,“老東西,人肉好吃不?象不象蛤蟆肉?還有剩不,賣幾塊給我,讓我也嚐嚐鮮。”
老乞丐急了,大聲說:“我沒神經,老王真是被鬼吃了,就在湘江2橋涵洞裏,當著我的麵把人吃了,不信去看啊,人還在那裏。”
旁人哪會相信他說的話,紛紛嘲笑道:“鬼吃人還會有剩的,你講故事也太沒專業了,鬼怎麼就隻是吃了老王,沒把你當豆幹也給嚼囉?”
“老東西這身老骨老皮的,當豆幹也不像啊,難怪連鬼也嫌。”
“毒舌頭講的對,是老東西把老王吃了,你們看,老東西牙齒縫裏還有肉渣呢。”
老乞丐又急又氣又怕,話也講不圓乎了,“你……你們……放屁……,我!……”
台階前的隊伍本來井然有序有向大樓前行著,手舉著錢走上台階,錢交到分左右兩邊站立的雙黃蛋和耗子手裏後,就進入了閃耀著暈黃燈光的大門內。隨著隊伍在縮短,入賬在增加,劈叉而立的牛鞭,臉上繃緊的肌肉有了些鬆動,表情緩和下來,心想:今晚上房租雖說漲了,但房客數量不減反增,到現在10點1刻,已經有53個了,這數量算是創記錄了。還是刀子說得對,加房租不影響房客數量,早曉得這樣何不再加兩塊,對,等下閑下來就跟刀子說說這事。想得正美滋滋時突然聽台階隊伍發生騷動,看到七,八個人圍著個白頭發的老乞丐指指點點,排列的隊伍混亂了,凶悍男人感到非常不爽,濃眉擰緊猛喝道:“吵麼子吵,當這裏是菜市場啊,都給我安靜得排隊。”
底下的人群在他粗糙的叱喝中平靜下來,隊伍重新規整好,這個場景才是牛鞭喜歡的,誰讓他這輩子當過最大的官就是小學五年級的班級體育委員,幫體育老師課前整隊是體育委員唯一的權力和職責。
說起來在44號樓裏,他喜歡作的事不是刀子另外兩個手下,雙黃蛋-耗子那樣愛手裏捏著鈔票不停的搓著票子數錢,他喜歡召喚房客們排隊。看來幼年時養成的愛好會影響人的一輩子。
這時,背後傳來一話聲,“牛鞭,生意怎麼樣?”
就見一個雄壯的男人從大門裏走出來。
牛鞭回頭笑道:“刀子哥,生意好得拌,一樓,二樓三樓要住滿囉。現在還有十多個在排除,這些人我想把他們安排到五樓上去。”
刀子心情大好,臉上那從左眉起劃到鼻子邊上的道長達13毫米的刀疤也彎曲了,說:“要得,你和雙黃蛋去倉庫裏搬被子出來,放在大門口,讓房客們一個個自已背被子上樓。這裏我親自站崗。”
牛鞭召呼正收錢收得不亦樂乎的雙黃蛋去倉庫裏搬被子,留下耗子一個人收錢。
耗子也不性急,尖起嗓門叫道:“慢點,娘娘的雄,一個個來,這不是去投胎,擠麼子擠囉。”
刀子一旁看著,就要當爸爸了,心情比平常好,所以臉上浮著難得一見的笑容。忽然,他臉色一沉,揪住一個急匆匆地往耗子手裏塞了一團硬幣加紙鈔的團子就往樓裏鑽的人,把他提了出來,然後再把笑容貼上臉,笑眯眯地望著他說:“你給了好多的房錢?”
那人被刀子提住了領口就像隻老母雞一樣,僵挺著脖子回答道:“十六塊錢啊,沒少你的。”
刀子笑道:“是嗎?如果等下我要耗子數你的錢,要是少了一塊,我就敲掉你一顆牙,少了兩塊,敲你兩顆牙,好不好?”
“沒……沒少。”他隻能用兩個腳尖點著地,身體重量有大半落在臂長身粗的刀子手腕上。
刀子給耗子使了個眼神。耗子把那團錢展開,一個個硬幣的數。
房客隊伍停下來,等著這件事情結束。
那個人塞給耗子的錢是五個硬幣,9張1元的紙鈔揉成的一團。耗子數清後惱恨地大聲說:“******,隻有14塊錢。刀子哥敲掉他兩顆牙。”
刀子神情冷俊下來,臉上的表情因為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存在而顯得格外的森嚴,他說:“你的膽子有幾兩重?我真想把它掏出來稱稱。”
想蒙混過關的人顫粟地說:“刀子哥,刀子爺,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