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在棫陽城中雖算不上規模最大的酒樓,隻是一幢三層小樓,卻是最好的酒樓,放眼整個天臨,能有如此檔次的酒樓也不見一二。樓中掌勺的廚子要麼是宮中放出來的老廚子,要麼是極有能力的年輕廚子,將來也是極有可能被招去禦膳房當差。若是皇宮中遇上了擺宴人手不夠,都是要到這醉仙樓來借雇廚子的。
如此酒樓,平日裏招待的自然也是王侯將相、皇族子孫那樣金尊玉貴的人物,就連多數的官員也沒有能力常來,是以醉仙樓又被私下裏稱為小禦膳房。
這樣的酒樓在裝飾上自然是不能簡單了去。姑且不看一樓大堂整齊擺放著的幾張精雕細琢的黃花梨木方桌長凳,就是這入門時青石白玉的門檻石都足夠讓人賞玩一番。一整塊石頭沒有任何拚接的痕跡,渾然天成。上方的白玉和下方的方青石契合的嚴絲合縫,透過光潔平整的白玉上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中間雕刻精美的花飾,看得不分明,但給人極致細膩之感。單一塊門檻石都如此極盡奢華,就更別提小樓內裏的梁檁門牆了。
這時已經接近午時,樓中的客人卻不甚多,但個個都是狐裘錦衣,一呼百應,一人用膳,十幾人直杵杵的站著眼饞,像蕭輕瀾他們這樣隻有三人同行的反倒成了稀奇。
到了後也不要小二招呼,男子徑直將她們帶到了二樓的廂房。廂房內毫不意外的和外麵的大廳裝飾的同樣奢華。不僅是整體的色調材料,就連描金的花紋都如出一轍。廂房開著的的窗正對著臨鳳街,從窗看出去,正好能看到他們方才站立的地方。
但令人意外的是廂房內早已經有了人,那男子獨坐在桌前靜靜地品著茶,像是等候他們多時了。
聽到有人進來,那人才放下白玉製成的茶杯抬起頭來。若說先前的男子像是天際的閑雲隨意不羈,沒有定型,那他就像是春日裏的暖陽,不耀眼不熾熱,隻是恰到好處的帶來吞沒黑暗的光亮和驅散寒冷的溫度。
淺陽下的容貌比不上先前那男子的俊逸,但也是出眾的。五官陽剛卻不堅毅,斜飛入鬢的濃眉給人安定穩重之感,梳的整齊的發髻上戴著一頂簡潔大氣的青玉冠,餘下零星的碎發從墨黑的護額上方隨意垂下,整個人周身都被淺淡的陽光染上了一暈溫和。
“在下沐月,今日應邀在此。幸睹姑娘芳容,也算是在下的榮幸,敢問姑娘可方便告知芳名?”那自稱沐月的男子起身對著蕭輕瀾拜會了一下,謙遜而又有禮。
“沐公子客氣了,小女子姓蕭名輕瀾,在這裏見過沐公子了。”蕭輕瀾也客氣的回拜,禮貌又疏離。
原本怔愣的琉兒見主子一歙一合的朱唇,才立馬將遊離的魂兒給收回來,一字一句的陳述著那文鄒鄒的回答。
“原來是蕭家三小姐呀,真是幸會,隻不過蕭姑娘與傳聞的有些不同呀!”沐月倒是對蕭輕瀾的口不能言沒有多大的意外,隻溫和淺笑的回答著。
“當然不同了,傳聞那玩意兒哪能夠當真,不過就是那些市井小民無知的言論罷了,是吧,小瀾兒。還有呀,爺叫百裏慕雲,小瀾兒可以叫我慕雲。”見自己好不容易邀請來的人與沐月攀談起來,百裏慕雲忙湊上前打斷,熟絡的將蕭輕瀾拉至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