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墳中阿男校。成立於1993年,延續了曆史上傳統的辦學模式。校址設在老墳寺院內,麵積有一畝多地。有校舍10間,並配有圖書館。辦學前兩年全部免費學習,1995年開始收取少量雜費,以後各年收取學費各不相同,到2005年年人均收費340元。老墳中阿男校學生160名,教師7名,主要招生對象是取得九年義務教育證的學員,教授現代阿拉伯語和古蘭經誦讀、聖訓、教義等課程,學校現在已畢業10屆學生,共多350名。畢業生除了個別繼續深造為宗教事業奉獻外,大多數去南方(也有少數在國外從事翻譯工作)從事阿語翻語工作。2004年老墳中阿男校被同心縣勞動就業局認定為阿拉伯語培訓基地。
(2)東陽中阿女校。辦校起始於1989年,校址建立在西涼寺,辦學初期,因存在很多管理問題,1995年學校遷往海墳寺,2003年又遷往東環路現址,與當時海長泉阿訇在此創辦的學校合並,成為今天的東陽中阿女校,學校麵積有一畝多地,校舍若幹間,現已蓋起了二層教學樓,校舍環境大為改善,現任校長楊翠霞。截至2006年夏,東陽中阿女校在校學生91人,一年級66人,二年級15人,三年級10人。學生主要來自韋州及周邊地區,個別來自寧夏西海固等地。現有教師9名,全部為韋州人。學校學製為三年,實行全日製教學,韋州城內學生走讀,其餘住校。教學內容有阿語、古蘭經誦讀、聖訓、教法等,師資力量較為齊備。每生每年收學費50元,食宿費每月70元,書本費及雜費自理。阿校每年學生畢業時,都要舉行隆重的畢業典禮,屆時會邀請大寺阿訇和老墳中阿男校,杏園中阿女校的校長參加。截至2006年,學校己培養學員多300人,畢業學生有很多外出從事翻譯工作。2004年同心縣勞動就業局把學校列為全縣阿拉伯語培訓基地。
(3)杏園中阿女校。始辦於1998年,杏園寺邀請當地的女念經人王東梅辦婦女輔導班。後發展為杏園中阿女校,現有學生50名,以韋州當地的女孩子為主,也有從外地前來求學的女孩子。年齡上一般都在12~16歲左右,基本上屬於未婚女子。學校共有男女教師教師5名,分別講授阿語、教法、古蘭誦讀等課程。學校在課程的教授上與前兩所學校基本上相同。學校自創辦以來,同老墳中阿男校和東陽中阿女校一起,成為韋州當地阿語人才培養的主要基地。
3.穆斯林幼兒園的建立
現有2所民辦雙語(漢語、阿語)幼兒園,有2個教育班,一所現在校生有100名,一所是韋州當地婦女王東梅學校,現在校生有90名。其中王東梅穆斯林幼兒園,始建於2003年,是韋州的第一所幼兒園。王東梅的幼兒園有7名教師,100多個兒童,開始租借房屋,置辦了桌椅,購置了玩具。每個兒童每天收1元。開始時隻是起步,現在教學質量趕上來了。除教授教門知識外,還增加了計算、拚音、識字等方麵的課程。每年畢業時有彙報演出。幼兒園一學期招收二三十個學生。現在,兩家穆斯林幼兒園經曆了初創的艱難階段,在教學硬件上,有了固定的教學場所,師資有了較大的補充,王東梅幼兒園還購買了幾十台電腦,用來教學和學習之用,同時,作為幼兒園的創始人,她眼界開闊,時代感較強,在幼兒園今後的發展上,王冬梅充滿了信心,她還計劃在外麵聘一位有管理經驗的女老師為院長,來管理幼兒園的日常教學。
4.形式靈活的婦女學習班
在韋州,舉辦婦女學習班,極為普遍,不僅有在清真寺舉辦的婦女學習班,韋州鎮的20個寺坊都有女學。如韋州北郊清真寺婦女學習班,學習班從1999年開始辦起,至今已有八年。如今,婦女學習班規模壯大,清真寺裏根據學習者的情況,分成三個班來教學:大班,主要針對一些念的時間長有一定經學基礎的婦女,教授內容以念古蘭經、講詞法和句法為主,一般來學者都有20多人;二班有20多個人,這些婦女經學基礎與大班相較差了一點,由此在教學內容和教學進度上與大班有差異;三班是純粹的老年班,當地人又稱“老婆子班”,也有20多人,一般都教授一些基礎的教門常識,禮拜念詞,學念幾個常見的“素勒”(《古蘭經》選段),清真寺不提供教材,一般都自己買了古蘭經帶來學習。現在每天晨禮結束到八點鍾,有專門的阿拉伯語學校的老師來上課。當地婦女學習積極性高,幾年裏一直堅持來學習者很多。西寺普及教育辦的比較好,在這兩三年,對學生的假期班始終沒有放棄,就在前兩三年,就有女校普及班,隨著阿語學校的興起,這裏還辦起了“老婆子班”(老年婦女學習班)。韋州大寺的女學主要由大寺的二阿訇負責教授,每天早晨高目們6:00—7:30學習一個半小時,以《古蘭經》為主,選讀法蒂哈、黃牛章、尼薩章、消息章。每天晨禮之後,男人回家,婦女拿著經本到寺上。這樣的學習班自1988年開始,每天來學習的婦女有上百人,35歲以下的有30多人,絕大多數是中老年人。
還有鎮上個人舉辦的非經堂式的婦女學習班,如王東梅的婦女學習班。由本鎮上的念經婦女王東梅倡導辦起,有專門的教學場所,也有專門的教學師資,主要教授古蘭經誦讀和禮拜的程序、教法知識及一些常見的讚聖詞等,學習者主要以鎮上的婦女為主,年齡不等,有五六十歲者,也有三四十的中年婦女,還有一些未婚的女子,當中以中年婦女為主。
5.具有補課性質的清真寺假期經學班
近幾年,韋州一改昔日輕視學校教育的觀念,回族孩子念書人數逐年俱增,義務教育的普及率連年升高,回族女子小學的建立遏止了女童不受教育的問題。同時回族學子升學率急劇上升,每年都會有幾個學子考入中國的重點高等學府。靈活機動的清真寺假期經學班,主要針對各類學校的不同層次的學子,在假期時候已補習由於學校學習而疏忽的伊斯蘭文化教育,韋州每個清真寺幾乎都辦假期經學班,一大批莘莘學子假期歸家後自覺地來到清真寺,筆者調查時正好是暑假,每到一個清真寺都會碰到一些大學、高中、初中、小學生們,他們除了每天的學習功課,就剩出一些時間,在清真寺裏,有組織地學習經典和一些基礎阿拉伯語。西寺在“邦達”禮完後阿訇上課,假期班分男女兩個班,男女班級是分開的,女班是由女老師來教;老墳寺搞了一個兒童的假期班,招收五六十人學習。
(二)時代的新產物——非經堂教育體製的出現除此之外,韋州這幾年也出現了非經堂教育體製。隨著網絡媒體的快速發展,穆斯林讀書社和圖書館、伊斯蘭或穆斯林網站、穆斯林出版物、伊斯蘭教音像製品等非教育實體的出現。韋州在外界社會的影響下,一批民族意識較強,關注伊斯蘭文化教育良性發展的知識青年投身其中,開辦穆斯林文化用品店,在銷售穆斯林服飾、號帽、戴斯達爾、伊斯蘭教書籍等的同時,也銷售大型宗教節日活動、穆斯林臥爾茲、古蘭經誦讀、伊斯蘭歌曲等傳播伊斯蘭文化的錄音、錄像磁帶以及CD、VCD產品和電腦軟件。這樣的店鋪在韋州街頭就有好幾家,而且銷量較好,滿足了韋州穆斯林對宗教知識學習的需要。
三、當代韋州鎮伊斯蘭文化教育類型的拓展:時代“挑戰”下的自覺“應戰”
回族的形成和發展是一部漫長的本土化曆史,這是一個取舍兼並的艱辛過程,由此,作為中國回族文化“實質性傳統”(substantive
tradition)的伊斯蘭教也在不斷經受著中國社會發展的各種挑戰,伊斯蘭文化的傳承也在不斷地麵臨著危機四伏。明末,教門人士胡登洲阿訇有感於“經文匱乏,學人寥落”、“慨道不大著,教恐中湮”的危機,在陝西自覺地開始創辦經堂教育,傳經授業,培養經學人才;王岱輿、劉智等一批博通四教的回族經學家們,通過“以儒詮經”的文化活動,為伊斯蘭在中國的發展拓寬了空間。民國時期,一批教門人士熱衷並創辦新式學堂,使經堂教育在與時俱進中實現了現代轉型。正是在一次次的時代挑戰下,強烈的憂患意識激發起了回族人文化應戰的自覺,一次次自覺的文化自救運動使危機中的中國伊斯蘭力挽狂瀾。
韋州伊斯蘭文化教育類型的拓展,這是現代背景下回族伊斯蘭教育落差下回族人憂患意識下的文化覺醒。一般來說,當一個地區回族文化素質滑坡,信仰出現危機,傳統與現代之間衝突的張力達到一定的限度,教育的話題就會應時出現。①韋州曆史上,經堂教育創始人胡登洲阿訇的弟子海東陽(當地人稱“海太師”)從陝西遷居韋州,在當地設帳講學,開辟了韋州經堂教育的輝煌局麵,使得百年來韋州經學教育生生不息,代代相傳,教門興盛,傳統不衰。90年代初期,韋州教門(宗教信仰)還處於“黃金階段”,經堂興盛,“爾林”湧出,教法嚴律。在近幾年來,隨著韋州與外界往來的頻繁,以及市場經濟的誘惑,衝擊著韋州當地傳統的思想觀念,在世俗社會的影響下人們觀念發生了變化。人們都忙於追求世俗生活,奔波於物質利益的追逐中,宗教意識淡薄起來,教門開始出現了滑坡。筆者訪談的韋州西墳寺蘇玉俊阿訇對此深有感觸,他認為現在的“教門”與他小時候比,現在“教門”差了一點。現在人們幹“教門”意識差,非法生意(如販毒)給“教門”造成的損失很大。過去人人都進寺作禮拜,而且一天禮五番拜的人很多,現在年輕人上寺的人少了,一些人平常就不上寺,隻是在每周的主麻日(聚禮)去一回寺裏。這幾年來,尤其是一些年輕人從外邊帶回來了一些壞風氣,抽煙喝酒,聚眾賭博,尤其不好的是,近些年,利令智昏,當地一些人鋌而走險的走上了販毒的道路。90年代時,販毒曾被有些人深惡痛絕,但現在這些人中有人也經不住暴利的誘惑開始販毒。對這些現象,清真寺裏的阿訇多次在聚禮上通過“臥爾茲”①的形式進行勸誡,利用經典和教法對販毒、喝酒等問題大加批評,一些有教門的老者出麵勸說,苦口婆心,有些人還是不聽,我行我素,惡風始終不衰。
在清真寺裏,經堂教育也麵臨著潛在的危機,在學校教育強勢的衝擊下,經堂教育中缺乏生源已成了現實問題。同時,經堂教育的教育內容和教育體製在時代發展中弊端突出,影響著經堂教育人才培養的質量。這對於經堂教育自古就有過輝煌和優良傳統的韋州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嚴峻的時代挑戰。危機意識空前被啟醒,教門之鄉的韋州回回人開始自覺起來。從改變當地教門滑坡,維持伊斯蘭教傳統持續衍傳的目的出發,韋州人上下求索,他們與時俱進,強化和改革經堂教育的傳統教育形式,被賦予新的教育內容,同時也放眼全國,將新的伊斯蘭文化教育形式引入韋州,從單純的經堂教育形式拓展出既有依托經堂而辦起的女學,也有時代發展需要下帶有現代氣息的阿拉伯語學校。多元伊斯蘭文化教育形式的興起反映了新時代下韋州人對信仰的關注和回歸。
時代的急劇轉變激起了韋州人的憂患意識,當地的穆斯林女性在掙脫了傳統的羈絆後自覺地承擔起了伊斯蘭文化傳承的重任,由於女性意識的增強,韋州婦女在宗教文化傳承中形成了“半邊天”的格局。這種局麵的形成是傳統在現代中的一種自覺的轉型。隨著時代的發展,傳統清真寺教育的弊端和缺陷凸顯出來,而婦女的伊斯蘭文化教育在西北農村始終是缺少的一環。時代的變遷,使得男子單軌伊斯蘭文化教育難以維係伊斯蘭文化的傳承,與此同時,穆斯林婦女在強烈的民族責任感的激蕩下,女性意識的增強和宗教文化觀念的強化,使得她們突破了傳統的束縛,與男人一道承擔起了文化傳承的使命,回族傳統的伊斯蘭文化傳承的角色開始位移,以清真寺為中心的女寺—女學的興起和發展,可視為社區製度創新與功能拓展的典型,它突破了西北地區回族穆斯林社區傳統的男權社會的藩籬,在社區日趨散化和家庭核心化的背景下實現了文化傳承角色的重心從男性到女性的位移,女學的發展不僅強化了文化的傳承鏈,而且強化了家庭這個已弱化了的文化載體,家庭的強化又硬結了社區的內部結構,從根本上構築了文化傳承的雙軌結構[Jamaat→清真寺(經堂教育男學、女學)→家庭(全體成員)→J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