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十八年(1949年),當地穆斯林開辦“康定清真小學補習班”,校址設於清真寺內,辦學經費由清真寺支出。校董事會董事長沙筱舟,校長張學清。學校按年級分班,並增設初中班1個。低年級主要學習阿拉伯文,高年級除每周不少於4節阿拉伯文課之外,其他課程設置與官辦學校相同。學校作息時間以伊斯蘭教的“五番禮拜”為準,星期五的主麻(聚禮)日為休息日。新中國成立後,“康定清真小學補習班”更名為“康定回民小學”,校長張祥沛,校名沿用至今。
1951年,康定回民小學更名為康定縣回民小學。“文化大革命”期間曾改名為康定縣人民小學,粉碎“四人幫”後,又恢複原名。學校初建時,沒有專用教室,上課借用清真寺場地,教師僅4人,招收學生40多人。1951年,學校由私立改為公辦,校址從清真寺內遷到該寺對麵的新運會內。1971年康定縣城東大街上橋段的新校舍建成落成,學校落入新校址(今校址)。截止1990年,學校共培養小學畢業生2750人,有專任教師32人,擁有12個教學班和3個學前班,常年在校學生達800人左右,是四川省首批重點小學之一。
2.穆斯林社團組織
——中國回教促進會康定分會:“中國回教促進會”為全國性社團組織,總會設在北京。康定分會成立於民國十五年(1926年),會部設康定,會長馬稷臣。
——中華回教救國協會西康省支會:“回教救國會”為抗戰期間全國性愛國組織,總部設在重慶。其宗旨是組織、團結全體回民抗日救亡。西康支會成立於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會部設在康定,會長馬成龍,該會曾創辦中國回教協會西康省康定縣支會會刊。後因西昌回民較多,會部遷往西昌。康定改設分會,分會長亦是馬成龍。民國三十一年(1942年)11月,巴安(今巴塘)成立“巴安回民救國協會”。
——康定清真寺董事會:全國抗日戰爭勝利後,“康定回教救國分會”更名為清真寺董事會,董事長馬連成。
五、當前甘孜藏族自治州流動穆斯林及其構成
就目前情況而言,甘孜藏族自治州18個縣中,外來穆斯林商人居甘孜縣最多,高峰時有上千人,甘孜地理位置特殊,自古以來四方商賈不絕,穆斯林商人是其中不容忽視的組成部分。外地穆斯林始終是康巴地區穆斯林的主體,這部分商人長年在藏族聚居區經商,每年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在藏族聚居區,有些商人一年甚至幾年才回一次家。但甘孜縣迄今為止沒有清真寺,常年在甘孜經商的穆斯林根據情況成立臨時禮拜點來完成他們的宗教功課,這可以說是一種無奈之舉。
從生意季節上說,有旺季和淡季之說,一般情況下,淡季滯留或者穿梭於甘孜的穆斯林商人應該不少於1000人,而生意旺季(蟲草季節)到來時,前來甘孜“淘金”的穆斯林商人多達5000人以上,其中光甘孜縣不下2000人。每年齋月期間,甘孜縣有100多人禮拜,兩大節日會禮時,有500~600人參加,每周聚禮日也有200~300人參加。正是外來的穆斯林商人,給甘孜經濟不斷注入了活力,也一直維係著康巴奄奄一息的伊斯蘭文化之火。
六、甘孜藏族自治州伊斯蘭教的當前困境
甘孜藏族自治州伊斯蘭教因其穆斯林先民的入住而落地生根,這些先民在艱苦創業的同時,還堅定不移地遵守自己的信仰,虔誠履行宗教功課,穆斯林群眾的歸屬感和認同感鮮明一致,人心和順,聖教昌明,就康定而言,在長達300多年的曆程中,康定伊斯蘭教一直處於興旺和發展之中。1958年,隨著政策越來越“左”,康定清真寺被關閉,在“文革”中被拆除,清真寺地皮被挪作他用。經過20年的“文革洗禮”,康定穆斯林長期被禁止過任何宗教生活,當地穆斯林的宗教意識逐漸淡化,甘孜藏族自治州伊斯蘭教瀕臨湮滅。
20個世紀80年代,康定有300多戶,上千穆斯林,有70~80人經常到清真寺參加禮拜,其中本地穆斯林有40~50人。自2000年以來,康定清真寺禮拜人數逐年減少,聚禮日到清真寺的人有40~50人,其中本地穆斯林隻有10~20人。原因之一是老年人謝世之後,年輕人很少光顧清真寺;原因之二是由於上學、工作、經商以及移民等原因,康定戶籍穆斯林人數量逐漸減少造成。
現在,康定縣城共有穆斯林100多戶,400餘人,流動穆斯林商人100多人,其中常住康定者30多人,外地穆斯林構成了康定清真寺主要禮拜者和天課的主要出散者。
康定對多元信仰包容性強,很少發生宗教之間的衝突。當地穆斯林都有許多藏族朋友,有的信仰藏傳佛教,有的信仰天主教,彼此之間關係非常融洽。
1978年恢複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以來,全國各地伊斯蘭教複興態勢日隆,表現為清真寺數量的增加,禮拜人數的增長以及穆斯林文化刊物的創辦等方麵。而康定伊斯蘭教信仰卻呈逐年滑坡之勢,對當地穆斯林的後裔來說,伊斯蘭之火近於熄滅,顯示出穆斯林在這塊文化孤島上的無奈,究其原因如下:
1.長達20年(1958—1978)的極“左”政策的貫徹和實施使康定伊斯蘭教遭到重創,造成清真寺關門,無人主持教務,隨著老年人的不斷離世,宗教上出現了嚴重斷層,這種狀況短時間內很難恢複起來。
2.教育是民族發展的基礎,教育在文化傳承方麵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現如今康定清真寺沒有建構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清真寺教育製度,缺乏造血機製,宗教接班人中斷,阿訇隻能從外地聘請,以致難以生生不息。
3.康定穆斯林長期置身異質文化氛圍中,浸潤既深,習染則濃。特別是穆斯林年青一代無論是從學校接受的正規教育還是社會上的交往範圍,均接收不到任何有關伊斯蘭教的信息,年輕人頭腦中先入為主的知識和信息自覺不自覺地排斥和屏蔽了獲取宗教知識的可能。
4.早期的阿訇基本上都是終身製,任職阿訇很少換屆交替,民族文化的自身交流處於停滯狀態,缺乏與內地穆斯林來往溝通,缺乏教職人員的相互借鑒,取長補短,靜水一潭,不能產生應有的生機與活力。教下群眾很少聽阿訇宣講,年輕人不去清真寺,自然不能接受伊斯蘭教文化的陶與打造,久而久之代溝差異顯現,信教群眾宗教觀念遞次減弱。
5.宗教政策恢複以來,康定清真寺的阿訇從外地聘請,最近幾任阿訇均來自四川西昌。這些阿訇有的屬於職業性阿訇,按月領取俸祿,無心無力發展伊斯蘭教。也有個別年青阿訇想成為事業型阿訇,也做了相應的努力,但由於種種原因,收效甚微,可以說有心無力。
總結來說,對康定伊斯蘭教現狀,政府關心,群眾無心;阿訇歎息,教下沉默;外地人痛心,本地人離心;老年人著急,年青人麻木。
七、結語
穆斯林在康巴地區繁衍生息已有三百年的曆史了,期間雖屢遭劫難,但伊斯蘭文化薪火傳承,未曾斷絕。時至今日,由於外來經商穆斯林人數的增長,甘孜州18個縣均有不同程度的分布,這些外地穆斯林商人不斷為康巴地區伊斯蘭教注入前所未有的生機與活力,構成了康巴多元文化的一道亮麗風景線,說明穆斯林商人無論是坐商還是行商,他們在追求物質財富的同時,從未忽略對精神財富的追求,以期實現伊斯蘭教倡導的“兩世吉慶”。與此同時,外地穆斯林也為增進不同民族間文化的交流,為推動當地經濟和貿易的發展,為促進內地與藏族聚居區的經濟交流和貿易互補做出了特殊而又重要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