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走過來從褲兜裏掏出了幾枚釘子,很快就將這塊黑布定在了窗戶邊上,過了好一陣才回頭對我們說:“今天晚上不管你們再聽到什麼動靜,都絕對不許扯下這塊黑布,更不能踏出這營房半步。”陳排長沉重的表情之中帶著幾分嚴肅說話的語氣也異常嚴厲,那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對我們說的,幾個老兵見到陳排長的這番神情都表現得很是吃驚。我們都回到了床上就在陳排長離開房門之前,他又回過頭補充了一句:“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你們不要自己嚇自己,要相信唯物主義世界觀!”說完就關上燈迅速地走出了房門。雖然我們都躺在床上但是沒有一個睡著的,所有人都心有餘悸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外麵的事,我心裏不禁感歎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呀!剛來第一天就碰上了這種事,這以後的兩年該怎麼過啊!我就這樣睜著眼睛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好像聽見外麵有腳步聲,我看見他們幾個人都已經睡著了,於是就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下了床,當我走到窗戶邊時心裏就尋思著要不要揭開這黑布?而外麵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促就好像有人在跑步,可是這裏除了我們七個就剩陳排長一人了,難道他出去了一晚現在才回來?我心想反正現在天也快亮了,隻要天一亮別說鬼就算有妖魔在外麵那也不用怕的,想到這裏我就輕輕地掀開了黑布的一角,然後慢慢的往上揭開了黑布。窗戶上有一層水汽我立刻用衣袖口擦了幾下,然後透過玻璃看出去,感覺有一個人正在往營房這邊跑過來,隻見他穿著一件黃色袍子背上還背著一個小木箱。從身形上看這人應該就是陳排長,我心裏立刻想到他的膽子還真是大,竟然獨自一人跑出去了一整晚,而且他的裝扮很古怪,雖然身上的衣服很像道袍但是衣袖卻是緊身的,而且胸前好像還繡著黑色的圖騰,不過由於天色太早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圖案。我怕他們起疑就迅速蓋好黑布,可是由於剛才我用衣袖擦玻璃時手上沾到了水,沒想到再次碰到黑布時竟然發現這上麵有一層紅色的粉末,我用手指又摸了幾下拿到鼻子邊一聞好像是朱砂。這布應該在朱砂水裏浸泡過,難怪昨晚陳排長要用這黑布把窗戶封死,原來是想用這朱砂布來辟邪呀!我轉過身立刻回到了床上,但是心裏覺得這陳排長沒有表麵上這麼簡單,他不但懂得運用朱砂布來辟邪還敢獨自一人深夜出去,沒有兩下子誰敢這麼做。沒過多久陳排長就小心的走進房門,隻見他取下黑布後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整個過程都沒弄出一點響聲,看得出他對我們是很關心的,可是從地上的腳印和他身上散發的泥土味來判斷,他不但出去過而且還到過地底下,因為隻有地下的泥土才有這麼重的味道。這時天已經蒙蒙亮我的困意也湧上了眼皮,沒過一會就睡著了,等我一覺醒來已經快到中午,心裏立馬想到——糟糕,睡過頭了,等會見到排長該怎麼解釋呢?於是我立刻起身準備穿衣下床,就在我立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陳排長早已坐在房間裏等著我了,我一邊快速穿衣一邊忙著解釋:“排長,我昨天剛到有點茬生,所以不小心睡過頭了,以後我一定會按時起床的。”我慌慌張張的穿好衣服鞋襪心裏也做好了準備等著挨罵,誰知陳排長很和氣的對我說:“小禹啊!昨晚上沒嚇著你吧?你放心,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聽到這話我心裏的疑惑就更多了,你怎麼就能做出這個保證呢?難道昨晚上的鬼哭聲跟你有關係?那你也用不著給我保證什麼,我隻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士兵而已呀!反正我願不願意那都得在這裏待上兩年的,你是這裏最大的軍官又何須對我解釋什麼,不過你既然提到了昨晚的事,那我為何不現在就問清楚呢?我正要開口問他昨晚那聲音究竟從哪裏來的,就見陳排長向我揮了一下手,示意我不要多問然後微笑著給我解釋說:“這大草原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你沒見過,以後你就會知道的,昨晚就是風聲而已,隻不過聽上去像有人在哭罷了。”我對他的解釋雖然表麵上點頭讚同了,但是心裏清楚得很,我聽了一輩子的風聲也沒一次像昨晚那詭異的聲音,而且除了我其他六個人也聽得清清楚楚的,要是這樣都能把我騙過去的話,那我長這個腦袋是來幹什麼的。下午陳排長就把我們召集到他的房間給我們做了思想工作,大致內容就是要我們堅信唯物主義世界觀,不要有封建迷信思想,任何事必定都有個合理的科學解釋的,隻不過我們見識少科學知識了解的不多,所以才會胡思亂想,但是我們不能輕信謠言等等這類的話。說的好像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但是我敢肯定雖然他們幾個也和我一樣不停地點著頭,可是心裏沒有一個相信他這套話的,不過說來也奇怪,至從那天他給我保證過之後就真的再也沒聽見過那種聲音,時間一久大家都把這事慢慢的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