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西陲簡牘的發現及研究

傅振倫

我國西北沙磧埋藏不少古跡文物,是聞名環球的地下博物館。遠古化石不論,即有史以來的墓葬就發現了甚多震動世界的奇跡X就有漢語者而言貴簡牘出土早在1926年7月20日卷11第六期《科學》雜誌我有(此書)即發表了王國維最近二三十年中國新發見之學問列舉了五項其二為敦煌塞上及西域各地之簡牘其三為敦煌千佛洞之六朝唐人所書卷軸此文為王國維在清華大學為暑期學生講演底稿《科學》在文末附錄講演陳列參考書目,關於第二項的發現及研究成果見王國、羅振玉編印的《梳沙墜簡》冊。

1927年,我國與瑞典斯文赫定組織中國西北科學考查團中國團員黃文弼在羅布淖爾的默得沙爾地方得木簡17枚同旨為居盧訾倉故址的樓蘭漢簡實乃西域漢簡;在額濟納河畔得竹簡數枚在故交河城鴉爾岩得數枚;在蒲昌海六十泉烽燧望樓得木簡百餘枚前49年至前12年物。瑞典團員貝格曼則在額濟納河畔塞上塞、塢、亭墟中采獲了586坑中竹木簡534包,計14000多枚,又若幹殘片的煙合,協助者我方團員馬葉謙北大同學河北河間人已故)。運到北平後1931年7月在北平圖書館善本室我和傅明德自匕平人)在北大教授馬叔平劉半農兩先生指導下登記編號、整理研究。馬先生寫了《記漢居延筆》、漢泳光二年文書《考釋》、漢兵物簿記略還寫成居延簡釋文》若幹冊同専明德逐一寫為卡片一箱^我據馬先生中國書籍製度變遷之研究伯希和紙末發明前之中國書)驗以貝氏采獲實物及梳沙墜簡》而選簡策說》。其後又寫了《又代張掖屯戍城塞的部署》、《後又建武烽火品約的考釋》、《居延漢簡》、《校簡隨筆》(見中華書局文史)這批簡牘是張掖郡居延都尉和肩水都尉遺物^以“居延簡”正名為“張掖簡。

北平圖書館及北大初任向達賀昌群和我共同研究漢簡迨1934年7月同匕大改組,我到故宮工作胡適則以研究工作由助教餘遜及中央”研究院助理研究員勞幹任之。其時實物即將裝箱南運即以北大文史研究院常惠、矣印卿所攝照片為據,文字已有不清楚的了。抗戰期間,有商人在重慶向原曆史博物館主任裘子元—73—2字善元)兜售漢簡者為數不過十幾枚而“中央”圖書館與北平圖書館蔣複聰與袁同禮二館長相爭終撥交“中央”館。1944年“中研院”派人去甘肅考古夏鼐與閻文儒采集到漢簡13枚。

抗戰時,勞幹在宜賓據居延照片,仍從事研究,寫成《釋文之部》及《烤證之部》後在台北續有選寫解放後爵土科院考古所據已出版的甲編又寫乙編。陳夢家寫甲、乙編時,我選錄了馬叔平先生的釋文原文多未采用爵寸有錯誤爵也又選汊簡綴述。

1972—1974年,甘肅駐軍協助甘肅文物工作者在額濟納河勘查居賬掖兩都尉所屬遺址采獲了19636枚漢簡,乃公元前128年至後32年之物,以昭、宣、元、成、新莽、光武者居多經甘肅忘其名與於豪亮等在國家文物局研有新的成果。

近年甘肅展開大規模考古工作對於地上故跡的保護與文化遺址及地下發掘,必能取得更多可喜的碩果其於古史的補充勘誤,貢獻巨大,今寄希望於辛勤勞作的文物工作者也盼政府與同業多方支持與支援廣為更新科學技術設備培育新進專家學者餘企望之矣!時值西陲簡牘出土九十年之期寺獻蕪文以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