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就這麼全程處於被動,成為親自送上門來的笑柄,心中極端憤恨與不甘。
忽然,他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隻見他撇了撇嘴角,一臉的陰謀算計,“皇叔不關心父皇的安慰,難道也不在意花不語麼!”
原本一直鎮定自若的息親王眸光一閃,又迅速恢複平靜,他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幽幽地讚歎:“這茶真香,這麼好的茶可不是什麼人想喝便能喝得上的,你確定不再飲一杯?”
“你——”洛子淮怒不可遏,卻又不得發泄,隻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戲謔聲:“喲!威親王這麼快就出來了?我家王爺正品茶呢,您不陪著多喝幾杯?”
“滾!”洛子淮聲嘶力竭地咆哮。
洛子彥一行人退回長陵郡內,幕修寒隨便一打聽,洛子淮確實是封了威親王。
洛子彥氣得直拍桌子,眼裏充滿了憤怒。
霍悅城連忙說道:“子彥,你可不能由著他們,讓小人得誌,我們今晚就行動,偷偷出城!”
舒心在一旁聽著,雖然還不太明白,但她知道,無論如何都要跟在洛子彥身邊就對了。
花不語看見洛子彥這麼快就另尋他歡,對他的失望不禁又深了一些。不過這樣也好,她所做的已經足夠償還他的那些好。如今,她總算能安心了。
午後,並沒有什麼客人,她索性出來走走。
街道上覆了厚厚的積雪,天色尚還陰沉,沒有陽光的照耀,雪絲毫沒有要融化的意思。
她著了一身粗布紅裝,簡單的發式,隻插了一隻素雅的銀簪,眉宇間淡淡的憂愁使她充滿了含蓄內斂的美。
許是因為快要過年的緣故,即便如此冷,街上依舊人頭攢動,趕著備齊年貨。
腳下的雪被她踩得“咯吱咯吱”響,嘴裏不斷吐著白氣。她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心思也跟著飄渺起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老遠,她尚毫無知覺,隻是不停地朝前走。
忽然,寒風乍起,吹在她的臉上如冰刀劃過,天空又開始飄雪。
她猛然回過神來,空洞的眼神方才有了焦點,環顧左右,發現自己竟不知身處何處,原先熱鬧的街道此刻也是寂靜無聲。
回去吧!她幽幽地想。
緩緩地轉過身。
不遠處立著一個人。
素靜白衣,衣擺被肆意的風掀起,如瓊枝一樹,筆直地在雪中挺立。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著,唇色有些蒼白,墨色的頭發在風中微微揚起,深邃的目光投向自己,帶著深深的憂鬱,平靜卻深不見底。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思念,這一眼,仿佛穿越了千年。
雪紛紛揚揚地飄落,有一些落在他們的頭上、身上。
“悵然遙相望,知是故人來”。
花不語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她看著眼前的男子,低頭淺笑,兩行清淚自眼瞼滑落。
夜晚,他們背對背地坐在窗台上,任憑屋外風雪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