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桃花，媽媽給你叫個比她唱得好的。春兒、綠兒趕緊過來，俊俏公子要聽曲啊。”趁王俊康不注意，肥手摸了他的下巴一把。
“囊中羞澀，沒那麼多的錢啊！”王俊康蹭了蹭下巴，可憐巴巴得說。
“談什麼錢？陪媽媽喝上兩杯，不要錢。”媽媽的小眼一挑，臉紅了大半，緊緊貼在王俊康的身側，巨胸巨肚都往少年郎身上挨。這個時候，春兒和綠兒趕緊圍了過來，前後夾攻，王俊康成了肉夾饃裏的肉，被擠得動彈不得。
“媽媽，聽曲！”正當幾人推來搡去得分不開時，有個童音大吼道。
“去去去，哪來的毛崽子！菜頭，菜頭，趕緊把他扔出去。”
“奶奶的，睜大你的肉眼，好好瞅瞅我是誰。”小人兒蹬蹬蹬上了王俊康他們前邊的桌子，把臉杵到媽媽的大圓臉上，眼對眼，鼻對鼻。
“管你是誰，滾一邊去！”
“我可是福瑞榮升的小東家。”小不點扭身，盤腿坐在桌子上，兩手叉肩，頭扭到一邊不開心。
見王俊康直點頭，媽媽不再惱火，這娃娃可比王俊康有錢。
“嘿嘿嘿！嬸子沒留神。您要聽曲是吧？靈兒，劉媽，你們過來唱個‘奶娃娃’！”
“我要聽豔曲兒。”小人兒一臉嚴肅得說道。
媽媽在她的小臉上扭了一下：“我的乖兒，保管她們唱的浪。你放心吧！”
“老子要聽曲！”身背板斧的官爺又來了。邁著八字步，氣定神閑得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媽媽嚇傻了，這可是傳說中的活閻王，自打他管了北軍，裏麵已經折磨死了好幾個嫌犯。上次交給他們的匪徒，聽說全進了蛇蟲鼠蟻坑，放話出來：吃人肉尤其是吃自己兄弟身上的肉，活該入此坑。
“他娘的沒聽見？老子要聽曲。”
“嗬嗬，您、您要聽什麼曲？”
“豔的嫩的老的嬌的，各樣來一曲。喲！失敬、失敬，這地方也敢來？不怕你爹打折你的腿？”吳成對著王雪抱了抱拳，揶揄她道。
“咳！是王俊康帶我來的。要打就打他。”小手一指，坐在桌旁的王俊康趕緊擺手否認。
“原來是兄妹一起來的，也好，咱們一起聽曲。”話音未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王雪都上下顛了顛。
“老鴇子，老子點的曲趕緊上！”
媽媽真不知該怎麼辦好，這一時半會可湊不齊這麼多支曲兒。站在那兒直發抖。
“各位都在啊？”又進來兩人，走在前麵的少年溫文儒雅，聲若甘泉，沁人心脾。後麵的侍衛，身著最近特別流行的簡式製服，鼻孔朝天，一副‘生人勿進，進而必死’的模樣。
王雪見了來人，站在桌子上招呼人家過來坐。
“雪兒妹子，吳大統領！”少年抱拳微微躬身，吳成居然行了個必躬必敬的九十度大禮，看來少年身份高貴。
“這、這位小爺，我們就是個花樓，什麼也沒有。”
“我們聽曲。”少年含笑回答。媽媽的冷汗刷刷得往下流。手中的帕子都浸濕了。
“我、我們隻有豔曲！”
“聽聽也無妨！”說完撇過臉去和王雪聊天。
“哎，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
“去店裏找你，他們說你來了燕春樓。你爹聽了要拎著鞋子來捉你，我隻能自告奮勇替他走這一趟。省得你這個福瑞榮升的小東家挨了鞋底子。”
“多謝！大叔，你所為何來？”
“當然是聽豔曲兒。這個地方非比尋常，老子，噢不！下官前幾日從這裏抓了幾個得了失心瘋的匪徒，聽到了些有意思的事。想來娛樂娛樂！”吳成說完撇了媽媽一眼，這下她可真站不住了，綠兒和春兒使出吃奶的勁才讓她沒攤在地上。
“他娘的，花樓多的是，非要來這兒聽曲。流鶯館、詩樂坊比這兒可高級多了，真是一幫子下巴佬。有了幾個臭錢，就不知道怎麼花了。害得爺爺跟著來受這活罪。瞧瞧這土，還有這粉，看看這廳堂裏的裝扮，還有這些個女人，俗氣、窮酸、醜陋。王如花，你爹讓我來喊你吃飯！”
這裏坐著一位經商有道的新進商界小花，當然人微言輕可以忽略不計。可還有一位皇子，一位北軍統領，就說人家都是鄉巴佬，這就過份了。茶杯，酒壺齊飛，沈逸飛左擋右擊，自己半分未傷，東西全砸在了棒頭和錘子的身上，打得他們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