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一座廢棄的院子前停住,那院子裏長滿了雜草,裏邊有一棵隻剩下枝幹的大樹,這棵樹旁拴著一匹黑色駿馬。那匹馬顯得無精打采,好像被人遺棄在孤院中,看到張暮又膽怯似的向後退了幾步。
“好俊的馬啊。”程太在一旁稱讚道。
此時張暮隻是悵然的看著這座宅院,許久才說了聲:“這是我家……”
程太看著張暮如此傷心,便也心情低落的安慰道:“進去看看吧。”
張暮眼眶已紅,眨了下眼睛,推門進入,才發現門已上鎖。
“你們找誰啊。”一個年邁體衰的老人出現在一旁,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不好意思,驚擾到老人家了。”張暮一邊偷偷的擦拭著自己的眼睛,一邊轉頭看去。
那老人骨瘦如材,蓬頭垢麵,好似從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又弓著身子,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補丁。
張暮看著老人似曾相識,於是緩緩靠近。那老人又像是怕生,看著張暮走進自己顯得渾身不自在。
“王伯,是我啊。”張暮突然開口道。
“你叫我什麼?”老人的耳朵似乎不太靈敏。
“王伯,是我,我是這家張暮。”張暮又快步走近了些,禁不住喜悅的大聲說道。
“啊?是……是暮兒啊。”那老人生怕自己聽錯,又再次確認的問道。
“是啊,是暮兒,王伯。”張暮已走到老人身旁,攙扶著他。
老人鼻頭一酸,忍耐不住,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想要說些什麼,卻變得哽塞了起來。
“我……我都快要死了,還能見到親人啊。”老人已小聲的哭了起來,又似乎怕張暮笑話,便用手擦掉眼中的淚水。
“王伯,暮兒一直都沒有看望您,是暮兒不孝。”張暮抱住了老人,忍不住想要哭出聲來。
“我都在想,我就死在這了,我死之前還能看到以往的親人嗎,我還想著我這把老骨頭就這麼死掉了,沒人在乎了。”老人心中悲痛已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張暮隻是抱著老人盡力的安慰著他。
“讓王伯看看,讓王伯看看……”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推開張暮,上下打量著他。
“現在也是個大小夥了,至少咱們村還有血脈留著啊。”老人已止住了哭聲,卻依然帶著哭腔。
“王伯,村裏的人呢,都去哪了?”張暮急切的問道。
“哎,就在你走後的一個晚上,發生了件怪事,第二天接著就死了好多人,剩下沒有死的都逃命去了。就剩下我這把老骨頭無依無靠的,也無處可走,還不如就死在這好了。以前村子裏的人也就剩我一個了,你來時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外地逃來避難的。”老人回想著說道。
“什麼怪事。”張暮並不在意老人最後的話,隻是顯得更加急促。
“村莊的人都好像突然間得了一種怪病,變得神誌不清,最後離奇的死去……”
張暮見老人越說越發難受,便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王伯,不提往事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以後就讓我來養著你吧。”
“好孩子,隻是王伯也怕是活不了幾天了,能讓我死前再見一次親人的麵,已經足矣。”老人又慈祥的說道。
“王伯不要說晦氣話,您現在的身體不是還好好的嗎。”張暮努力的攙扶著老人,越發的感覺到這老人身體極度的虛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了。
“哎,暮兒啊,王伯沒用,家裏邊寒酸破爛,更是連吃的東西也沒有,也不能讓你回家裏邊坐坐。”老人顯得有些羞愧。
張暮慌忙從身上掏出一些銀兩遞到老人手中,老人卻極力推脫。
“暮兒啊,王伯已是半身入土的人了,要這些已經毫無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