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你眼前。”那巨蛇又徐徐顯身。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張暮乍然向後退了幾步。
“你畢竟是一介凡人，我的身世你還是越少知道為好。否則，恐招惹了一身的災禍。”
“我不要知道了，不要知道了。”張暮恍然無措，趕緊推脫道：“在下身為一介平凡俗人，隻怕不能擔起解救您的重任，還是請您另請高明吧。”
“刀在你手中，我還能上哪另求高明？”
“為何隻有這把刀才能救您。”張暮小心翼翼試探的問道。
“那個湖泊方圓二十裏處被人設下一道屏障，僅憑我自己無法穿過它。而這普天之下隻有你背後的彎刀才可破開那道屏障。”
“這隻是一把普通的刀，恐怕沒你想的那般厲害。”
“看來定是那徐太清唯恐你生出事來，騙了你。”巨蛇好似嘲弄道。
張暮受不得他人侮辱家師，也不管眼前的巨蛇到底是何來路，壯著膽子冷言相對。
“在下今天已經得罪了一些權勢之人，隻怕這一路要是非不斷，若再替你打破那道屏障，豈不是又要得罪他人？”
“張兄不必擔心這個，你隻是一介凡人，設下此道屏障的人絕對不會為難於你。況且，那人每日公事繁忙，隻怕早已忘記我這個戴罪之人了。”
“恕在下無理，你到底是人還是怪？”張暮聽它口口聲聲稱自己為人，心中不解。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驚聲道：“莫非，你是雲上仙？”
“我原本……”巨蛇遲疑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算是雲上仙吧，隻是後來中了他人的咒惑變成了一條蛇，那些日子為了躲避那個人終日不得安寧。”
“那為什麼要進入那湖泊中？”
“我家父被那個人關在裏邊，若不見他，我生不如死。”巨蛇心中已悲痛萬分。
“在下雖然怯懦，卻最見不得這種掌權欺人的事情。不管你口中所述的人是誰，卻將一個老人關在一個湖水中，實在是有違天理。”張暮心中不禁想到七相使，愈發氣惱。
“對了，在下下山時聽到的聲音，可是……”
話未出口，巨蛇便插言道：“是我。”
“那為何當時不現身相見呢。”
“我見有一人跟在你的身後，所以不便顯身。”
“你是說那個叫狄生的人？”
“我看此人狡詐至極，絕非一般人。我勸你以後還是少與他接觸。”巨蛇談到此人時變得嚴肅起來。
“我聽他說，你曾放了他一條生路？”
“我於他對視過一眼，發覺此人竟讓我渾身上下忽覺不安。想他也隻是一介凡人，實在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來路。”
“不管他是什麼人，好在他功夫稀鬆平常，又得罪了七相使，隻怕此時早已被七相使捉了去。”
“是啊，這世間奸人繁多，你是初入江湖又衝撞了權勢之人，而我隨你同行，也可助你化解災難。”
張暮心中原本既已打算幫下此忙，又聽巨蛇這番言論更覺得是有幾分道理。
“還不知怎麼稱呼？”張暮拱禮相問。
“我記得我幾百年前是有一個名字，不過好久都沒有想起了，你……就叫我程太吧。”巨蛇想了一下，也沒想出自己的名字，便隨口說了一個。
程太？好生古怪的名字，張暮心中暗想。
“程兄，今後你我便是同路之人了。”張暮畢恭畢敬的對著一條巨蛇說出此話，心中還是稍有別扭。
“張兄今日容納之恩，往後定當報答。”
巨蛇聲音渾厚沉穩，想必年時也要大於自己，這般相互謙讓稱呼也非長久，張暮頓時心生一計。
“在下年少於程兄，程兄為哥在下為弟，往後便以這兄弟相稱如何？”
“如此甚好，賢弟。”
深林中，一人一蛇，四目相對，枯骨相圍。少時，張暮跪拜在地上，巨蛇也將頭低垂在地上，互相道了聲兄弟，之後便一同出了四方林，向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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