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神績聽後十分火起,剛要站起身來罵回去,就被陸績給拽了回來,陸績品了一口螃蟹酒,嘖嘴道:“桂靄桐陰坐舉觴,洛陽涎口盼重陽。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裏春秋空黑黃。酒未敵腥還用菊,性防積冷定須薑。於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餘禾黍香。嘖,好腥的酒。”
長孫孝政臉更黑了,他此時恨不得踹死這個惹事的王獻海,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台階下,結果這個王獻海又惹事,這下可好,自己這一群人成了人家口中橫行霸道、腹中無才的螃蟹了,麵子是一掃再掃,偏偏自己還沒有人家有才,罵不回去,隻得狠狠看了王獻海一眼,加快步伐逃跑似得跑出了百花坊的大門。
“哈哈哈,懷玉你看他們那孫子樣兒。”丘神績拍案大笑,這次對他而言,可比幾天前在壽宴上那次更要爽快,上次是給了他們一巴掌,這次簡直可以算是把長孫孝政按在地上一頓胖揍啊,丘神績都快樂瘋了。
秦懷玉也端起了麵前的一杯螃蟹酒,衝陸績舉杯道:“陸兄高才,今日借陸兄的光,不僅吃了雞,得了藥方,還品上了一杯好酒,懷玉幸甚。”
丘神績猛然拍了秦懷玉一下,搖頭道:“你這關注點也太偏了,要我說,今天最大的收獲是羞辱了長孫孝政那斯,更重要的是認識了老陸這樣一個好兄弟,我就不信老頭子以後還會因為課業抽我,隨手砸他十首八首好詩,嚇死他。”
陸績無語,合著這憨貨還惦記著他那十首八首詩呢……
“對,能結識陸兄這個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幹。”秦懷玉舉杯笑道。
三個人舉杯相慶,幾杯螃蟹酒下肚,丘神績仍覺得沒喝盡興,又要了兩瓶土窖春,待酒上來的時候,丘神績發了愣,喃喃道:“媽的,那小子是不是還欠大家三瓶酒呢?不行不行,下回得叫他還上。”
……
河陽大街上,長孫孝政黑著臉氣呼呼地走著,一起來的權貴子弟沒了玩樂的興致,已經散了去七七八八,隻剩下王獻海和那麼三四個人跟在身後。
長孫孝政這一路走得飛快,王獻海跟著都有些氣喘,忙喚道:“長孫兄,長孫兄你慢些。”
長孫孝政一個急刹車,跟在後麵的王獻海措不及防,差點撞在長孫孝政的後背上,長孫孝政拳頭緊握,咬牙恨恨道:“這個討厭的丘神績,可惡的陸績,幾次三番讓我難堪,莫要讓我抓住機會,要不然我定然整死他們!”
人在情緒激動地時候都愛說狠話,可長孫孝政說的不僅是狠話,也是心裏話。
王獻海眼珠一轉,心生一計,咧嘴笑道:“長孫兄,機會都是要主動創造的,丘神績的水深,我們攪不得,可是這個陸績看起來粗衣布衫,隻是個尋常百姓,要整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不是易如反掌?”
“哦?你有辦法?”長孫孝政好奇道,眼裏閃著期待的光芒。
“當然,不過這個辦法怕是要勞煩一下周大哥了。”王獻海一拍身邊一個三十歲出頭的漢子。
那名漢子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朝二人諂媚笑道:“二位公子有什麼吩咐盡管交代,我若能幫得上忙,必定為二位公子赴湯蹈火。”
“別賣關子,快快說來。”長孫孝政催促道。
王獻海陰陰一笑,四下張望了幾下,俯在長孫孝政耳邊耳語了片刻,長孫孝政原本黑得發青的臉,慢慢就像**的花蕊一樣,越笑越燦爛,完全不見了剛才的陰霾。
“此計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