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如鷹一樣。掃視一圈,沒有人敢跟他對視。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在場除了王磊之外最小的陳師弟的頭上。
“是你領的鈞旨,現在該說出來了吧。陳以撫!”他的話淡淡的,可是讓人生不出一點兒反抗的情緒。
“其父如瘦虎,其人如饑鷹。”她輕輕地說,隻有王磊能夠聽見。“果然不愧是那位殺神的弟子!”
“那個人的鈞旨隻有一個字。”那個叫做陳以撫的說道。“殺!”
“殺?笑話,殺誰,怎麼殺?”麵目可憎的張師兄瞪著銅鈴大小因為興奮幾乎變成紅色的眼珠子,舔了舔嘴唇。“不會是殺你吧。”
“哼。”陳以撫沒有回答他。“大明門,還能殺誰?”
一瞬間,周圍的風似乎都沉默了。這裏可是大明門啊。在場的人都明白陳師弟的意思是什麼。他們有想到了八十年前的在此處的那個偉岸的身影。人們的眼神閃爍,有的振奮,有的畏懼,有的在思尋。過了好久好久。
“怎麼可能。那個人會讓我們...弑君?”王伊尋用不可置信的聲音說道。“陳師弟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個人隻說了這一個字,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陳以撫翹起嘴角。“我要闖一闖著大明門,你們呢?”
“是跟著我闖一闖,還是灰溜溜的回去?”
起碼他不能忍受這樣的誘惑。
沒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誘惑!
張雲湖臉上的疤痕好像都要飛翔起來。
“戰!”他說。
“戰!”剛才那個曹師兄說道。眼神裏麵帶著挑釁。
那個身影,那個現在已經蒼老的身影壓在他們的頭上已經太久了。這種情況也該改變了吧。多少首席沒有做成功的事情,就要在他們的手上完成。
弑君?弑君又怎麼樣。真正的武道追尋者,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存在在他們的頭頂上的。
“唉。”杜烏言輕輕地歎了口氣。手摸著劍柄。看向幽深的皇宮。
“陳以撫,說實話我不相信你說的,不過。”他臉上得意的神色一閃而過。“不過,那個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他的眼神越過王磊和王伊尋。飛向很遠很遠的落音山。
他們說得對,沒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誘惑!哪怕自己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可是還是要闖一闖。
也許這就是布局者的目的了吧。
那個人,究竟在想什麼呢?
但是無論那個人在想什麼。杜烏言默默地撫摸著劍柄。七歲學武至今。他並不認為相比於任何一個人差。包括,此時正在虛空庵裏麵仰望虛空的那個人。
弑君麼?盡管沒有任何理由,但是真是想想就讓人激動的事情啊。
“可是陳師弟,這不可能,我們的目的隻是讓高宗皇帝避位而已。那個人的鈞令上麵絕對沒有這個內容。陳師弟,究竟是誰下的命令。”王伊尋跳下馬車,急得直跺腳。
“那又怎樣,自古帝王家最是無情。高宗那個老匹夫怎麼會老老實實地退位?再說。”他的嘴角好像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再說,作為首席,怎麼能夠忍受弑君的誘惑呢?”
他的眼睛裏麵好像有火焰在燃燒。
“你們活著跟上來,活著找個地方藏起來吧。一會兒,想必整個上京城都會燃燒起來吧。哈哈哈...”一向以隨和著稱的陳師弟此時瘋狂得想一個獅子。
他望向紅漆的城門。
“哈哈...”一揮袍袖。
巨大的‘氣’像是錘頭一樣。砸了過去,守門的軍士還沒反應過來,就飛起來狠狠地摔在大明門上。發出嗡嗡的聲音。
“紫微勁麼?!”杜烏言淡淡地說道。他的心好像也火熱了起來。沒有比這再好的機會了。追上那個人,然後,超越他。
風中陳以撫的身影蕭蕭,站在巨大的大明門前,豪氣衝霄。
“我,欲弑君,你們,來麼?”
五道身影倏忽地衝向大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