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dark,Myfriend.
冬天即將來臨。唯一能夠想起的一句話。我想念遠在他方的朋友。他們曾經那樣愛憎分明。如今他們越來越沉默。沉默是因為生活。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在最年輕的時候認識他們,並且相互攙扶著走過了那些稱之為青春的歲月。雖然諸事不順百般曲折,我亦心存感激。
第一次去網吧,是飛哥帶我去的。當時他和一網絡上的姑娘聊的火熱,把我丟在一旁。從小深受禮義廉恥的“毒害”。第一次上網居然有犯罪感。天,可見當時我有多麼單純。於是漸漸有了第一個Q號,第一篇日誌,第一次下電影,甚至第一次看毛片。這些都是F教會我的。也許我並不是一個乖孩子。至少也不太壞。
冬天的晚上。楊斌和我坐在未建成的後操場上,喝可樂,大概是那個時候養成了喝可樂的習慣。直到今年暑假喝了一個夏天的可樂,徹底喝煩了。冬天的風大,夜晚星光寥落。隻有更遠處模糊不清的燈火。我們躲在幹草後麵凍得瑟瑟發抖。
多少回F和我翻牆打通宵,夜晚打的去西站。後來漲價了,就坐公交。有時候放學沒有公交了,隻好步行去西站。最狼狽的走到半路上突然大雨傾盆。那一次不是到半夜惡心的想吐。躲在廁所的漆黑裏,想使自己平靜下來。早晨天灰蒙蒙亮。打第一班公交回學校,坐在冰冷冰冷的座位上。窗外是灰白色的霧水。旁邊有人抽煙,胃裏翻江倒海。蓬頭垢麵,雙目通紅,別提有多荒涼了。
每個星期天的下午。成龍會和我一塊去爬山。他家地處平原,連山的影子都沒有。陽光轟隆的午後,空氣裏有淡淡的透明的青草香氣。我們一鼓作氣的向山頂衝去。汗如雨下,紛紛滴落在花崗岩上。遠處的黃河,夏季的城市,以及暮色中隆隆的火車。尤其是在晚上,星星低垂,狂風呼嘯。城市完全沉沒在燈火虛構的海洋裏。
記得一個飄著雪花的黃昏。小鬆來學校看我們。那憂鬱的長發,憔悴的麵孔,令人唏噓不已的胡子茬。當時把我們幾個全鎮住了。這特麼是小鬆麼,分明是一個受傷的老男人啊。即使很久很久沒有聯係,見麵依然不覺得陌生。一個笑容就可以讓彼此溫暖起來。
如果十七歲可以重來一次,我會變得更加勇敢一些。聽人說要是一個老愛回想往事的話,那說明他已經不再年輕。我想,十九歲我就已經開始蒼老了。我漸漸發現,自己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強大,意誌如鋼,胸懷似海。也不是想的那樣沒心沒肺,無所顧忌。
你們陪我度過了最黑暗的時光。那些大火,那些雨水,刻骨銘心的晚上。你們曾給我以力量,使我挺起腰板,不那麼恐懼人海茫茫。雖然因為自己的不懂事,帶來了許多麻煩。感謝你們沒有拋棄我。無論是那些離去的,或是即將離去的。包括那些麵朝我微笑的素不相識的人們。冬天即將來臨。白晝縮短,黑夜漸長。
曉得你們都是夜貓子,順便道一句晚安。寒冷的時候,記得喝一杯熱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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