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第三節之外婆家(2 / 2)

有時候我懷疑自己是個軟弱的人。就如懶羊羊說的,對女孩憐憫其實是自己軟弱。估摸著是小時候聖賢書讀多了,深受禮義廉恥的毒害。生活還是要繼續,波瀾不驚。好久沒和鴿子聯係過,不知道她怎樣,馬上立冬了,小縣城降溫了嗎。

冬至那天我去新鄭找懶羊羊。每次遠行都選擇在黃昏和時候出發,路過一座陌生的城市,看一段似曾相識的夕陽。窗外漸漸漆黑,燈火廖落,覺得惡心,他媽的,忍不住罵了一句。許巍唱:秋天的風吹過原野,無盡的星空多燦爛。也許畢業那時,我應該鼓足勇氣抱一下她的。那個晨光裏微笑的姑娘,那個我們一直偷偷喜歡著的姑娘。多想和你站在秋天的曠野,仰望這滿天閃爍的星空。多想你站在春天洪流般的河岸上,身旁是永不凋謝的花朵。越想越是難過,索性打開窗戶,任寒風如刀刺近胸膛。

那天晚上,懶羊羊和我談了許多高中時的荒唐事。你知道嗎,鴿子訂婚了?懶羊羊一聲歎息,草,真的假的?我在她空間上看到的,還有婚紗照,丫還穿著高跟鞋呢。懶羊羊一拍桌子,他媽的,怎麼這麼快?你都不知道那男的有多醜,胖的跟頭豬似的。一想到洞房花燭夜,丫的我就蛋疼。別說了,我都吃不下去了。懶羊羊不願意相信,事實上我也不願意。那個時候,我們總在一起吃喝玩樂,有點曖昧卻也恰到好處,誰也沒有打破那份平衡。可是維係我們青春歲月的那條線索斷了,懶羊羊和我都感到一陣迷茫。這究竟是怎麼了?來點酒吧。我要了半斤裝的紅星二鍋頭,56°,從來沒喝過二鍋頭。那廣告是怎麼說來著,把所有激情燃燒的歲月,灌進喉嚨,將所有一言難盡,一飲而盡。是吧,將所有蕩氣回腸孤枕難眠的青春,喝完去求。我對懶羊羊說,要把頭發剪掉,開始新的生活。兩杯酒下肚,心裏火辣辣的,腦瓜子有點飄了。決定去上網,上網也不知道幹啥,堅持到夜裏三點。受不了了,要去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吃過飯後轉了轉,又他麼快黃昏了。女孩子就像茶,第一次是青澀,所以刻骨銘心。第二次則是美好,因為這時候你已不再青澀。到了第三第四次,就索然無味了。懶羊羊最後又這樣感慨。千萬不要對女孩子們憐憫甚至同情,那樣做隻會讓她們瞧不起。懶羊羊送我上車之前,認真地叮囑。

又見夕陽紅,冬天黃昏遙遠、混濁。車廂裏擠滿了人,在鄭州坐公交,沒有座位再正常不過。看著車窗外逐漸後退而漸漸壓迫過來的暮色,我有一種荒謬的感覺。這個世界真特麼荒謬,我搞不清楚,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這真讓人辛酸。幸好我旁邊站了一個長得還算可以的姑娘,看著她的側臉還不至於太特麼難過。要是我旁邊站的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真要崩潰了。人就是這樣奇怪,失落的時候,非要找點東西安慰。

天完全黑了,隻有曠野一閃而過的燈火。站了半個多鍾頭,腳都酸了。剛好旁邊有個人下車,我猶豫了一下。結果旁邊的那個女孩直接把包仍在座椅上,動作之快令我咋舌。草,我特麼就是一蠢貨,直接坐上就行了。心想跟那個姑娘客氣一下,留個好印象。誰知道人家直接一屁股坐上去了。這該死的憐香惜玉,懶羊羊說的對。我特麼簡直是這個星球上的蠢豬,一個徹頭徹尾的傻蛋。

人越來越多,可是腿疼的厲害,胃也不舒服。我隻好蹲了下去,我的頭碰到了一個屁股。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希望是女的,也懶得管那麼多了。來回蕩漾著,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吧。站起來一看,老天爺,堵車了,還在半路上。胃越來越不舒服,甚至就要吐出來。我決定下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特麼再多呆一秒鍾都覺得難受,我覺得我要死了。

下了車,外麵的風很大。我蹲在路邊的冬青樹旁蹲了一會兒,感覺好些。找了一家小飯館,吃了一碗巨難吃的燴麵。可是下一刻,我又不知道該去那裏?這麼晚了,肯定沒車。這破地方是哪裏我都不知道。來回走了一會兒,我完全迷失了方向。風吹的越來越冷,我估摸著今天可能會下雪。我想起《麥田守望者》裏的主人公,他穿著風衣走在紐約大雪飛揚的街頭,去唱片店給妹妹買一張唱片。後來唱片摔碎,他很難過。

我沒有風衣,我很冷,我的手機也沒有電,我想要回到暖烘烘的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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