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秦小川總覺得這話聽得有些別扭。且他們剛才提到什麼天命女,而後趙逸毫不避諱的讓她當眾說出趙純兒的病情,這些人究竟在玩什麼宮心計?
她接下來勉強又道:“這幾日,純兒小姐的病稍一有起色,但隻要她一睡覺就會被惡夢驚擾,然後她的病情又會回複本來。此其一。其二,我曾在她半夜被驚擾之時問過她底做了什麼夢。她斷斷續續驚恐的說……”
她看著趙逸,自是征詢他接下來的話該不該當眾說出。
趙逸揮了揮手,“她說了什麼,隻管說。”
秦小川點了點頭,“她說,她看到了一個戴鐵鐐的婦人,渾身爬滿蟲蟻,總是眥牙裂嘴的盯著她……還看到一個繈褓中的小嬰孩,舉著一隻斷臂怪笑著朝她撲來……”
“夠了!你這個妖言惑眾的庸醫,看我現在就殺了你!”百媚仙子不待她說完,腳下一閃,已探出尖利的五指直拿她咽喉。這一爪若叫她抓實,秦小川這纖細的脖子恐怕得當場被刺出五個血窟窿。
然而在她的利爪距秦小川隻一指之地時,一根黑黝黝的皮鞭已橫空出世。
像一道天邊的閃電,又如刁鑽的毒蛇般纏住白玉般的皓婉,無一絲憐惜,生生一扯,隻聽“啪”地一聲,百媚仙子被無情地摔在地上。同時口中一聲慘呼,一手捂住另一隻扭曲得不成形的手腕。
“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你這母狗一再叫囂,好生討厭。”趙植玉若無其事的收回皮鞭,扔給旁邊的隨從,後又捂著胸口連聲輕咳,臉色瞬間白如金紙。
巨疼無比的百媚仙子何曾受過這般羞辱?如果傷她罵她的是旁人,她肯定現在就會叫人把他抽筋剝皮。但,燕王此次受聖命來上桐,分明有所指,她不敢打回去,隻能一臉怨毒地盯視他。
“趙植玉,這麼多年了,你的性子還是這樣。一身是傷也不能讓你安份一會兒?”趙逸麵色有些難看。
何妙音臉色更是難看,罵她妹妹是母狗,豈非是連她也罵了。這個燕王,真不知他站在誰的地盤嗎?
稍事平複後的趙植玉一抹嘴角,眸光陰暗,卻笑得血腥,“就算我要死了,誰讓我不順眼,我照樣殺誰。”
他眼神一轉,朝百媚仙子眯了眯眼:“你這雙招子也討厭得厲害,揀個黃道吉日,也當給你廢了。”
百媚仙子憋著一口惡氣收斂了眉眼。
趙逸深知他個性,生恐他再做出什麼惡事,趕緊轉移話題,“慕大夫,你認為這些驚擾純兒睡夢的是陰煞之氣,我卻不能隻聽你一麵之詞。稍後我會請人去看,需要搬就會搬,不需要搬,還望你好生給她治病。”
秦小川暗吸口氣。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並不是趙純兒的驚夢,而是她所夢。
她不過是在借此讓趙逸答應趙純兒搬離素心閣,結果他明明距百媚仙子最近,對於百媚仙子的動作,卻無動於衷,分明是在放任她殺人。
這些個人,果然視人命如草芥。
她一臉謹小慎微道:“那是自然的。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現今已有我在王府給純兒小姐治病,還望郡王爺能放了我隆春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