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東吳,帝都臨安。正在看折子的皇帝雲宗萬,皺著眉頭,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是卻依舊看上去很俊朗,氣宇不凡。
外麵候著的太監,推開門進來,跪在地上秉報:“皇上,三皇子求見。”
“哦?叫他進來。”說著放下折子揉了揉眼睛。
太監出去沒一會兒一個穿著絳紫色衣袍,肩上披著黑色裘衣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先給雲宗萬行了禮。
雲宗萬打量了他一眼說:“回來了?你外祖還好吧?”
“回父皇,外祖他雖然前些日子受了寒,但請了傅家的少家主看了之後,吃了幾幅藥就無礙了。”
雲宗萬沉默片刻說“行了,起來吧,時候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是,父皇。父皇,已經很晚了,折子再重要也不及父皇的身子重要,父皇還是早些歇息的好。”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終於抬了頭,看著雲宗萬。
如果楊執柔在這裏一定會一眼認出來他就是那日在樹林裏穿竹青色衣服的人,東吳的三皇子清河公子雲召,也是楊執柔的前未婚夫。
雲宗萬聽見兒子這樣說,心裏一暖,但是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將心裏剛醞釀出來的感情衝刷的沒了。
然後對著雲召說:“你先下去吧。”
雲召聽了這話,眼睛裏的希翼瞬間熄滅。
苦笑一下,站了起來,準備退出去。
自己在期待什麼呢,外人都說父皇很寵愛自己,隻有自己才知道父皇有多麼防著自己,防著商家。
“等等。”
“父皇,還有什麼吩咐?”雲召畢恭畢敬的問。
“我聽說潁川王已經進東吳了,你幫我看著點兒他,但是,不許動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說話間帶著怒氣。
“是,父皇,兒臣遵命。”
到了殿外,雲召才鬆開自己緊握的手,手掌因為用力過度,已經滲出了血絲。
雲召心裏憤恨,又是李訓!
在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外麵都在說李訓怎麼怎麼厲害,連父皇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卻嗤之以鼻,覺得自己上了戰場不會比他差,那時候的自己一直被父皇和母後寵愛著,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可是後來,自己跑去前線向父皇請戰,父皇卻大發雷霆,說:“胡鬧!你怎麼能和他相比。”
一句話讓自己所有的自信全部化作了泥土,埋在了潁川城。
再後來,自己無意中窺探到父親用著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語氣勸說那個女人跟他回東吳,才發現,自己以往依賴、相信的一切,不過都是假象。
李訓還有那個女人,就像長在自己心裏的刺一樣,很不得馬上除之而後快。
那個女人被父皇護得嚴嚴實實,自己動不了。
李訓自己卻是能動的,不止是為了出心裏的這口氣,還是為自己將來的宏圖霸業做準備。雖然不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李訓將是自己日後最強勁的競爭對手,現在除掉他是最保險的做法。
可是父皇的態度,讓自己的心更加冰涼,也讓自己更加堅定:必須要除掉李訓!
卻說另一邊,一座官道旁的破廟裏。
這座廟除了大門圍牆還有寺廟中間的佛堂比較完好,其他的地方都破敗不堪。
趕了一天路的楊執柔一行人正在這裏休息。
臨安在吳州的北部,宛城在吳州的最南端,是東吳最南以及最北的兩座城,雖在一州,卻離得很遠。
晚上休息一下,明天繼續趕路的話,也得下午才能到。
楊執柔正坐在破廟前的石階上望著天空發呆,可能是沒有汙染的緣故,這裏的天空非常美,晚上的夜空更是星光熠熠。如果大哥在這裏肯定會非常激動,他最愛研究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