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形影不離(3 / 3)

終於走近到能夠聽清楚他們談話內容的地方了。

兩個男生中的一個男生微笑著對好美說:“……因為每天都在同一班電車上看到你,覺得你很可愛,就開始注意你了。希望你能和我交往。”那個男生露出誠懇的笑容。

旁邊的另一個男生也微笑著湊上來:“佐川是第一女子高中的吧,和我們學校也很近,以後也跟我們出來玩嘛。你就陪他玩玩嘛。”

“可是……”好美猶豫著。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湘琴著急得不得了:“這、這下不得了了!裕樹!有人跟好美告白耶!怎麼辦怎麼辦?”湘琴無措的在裕樹的旁邊叫喚起來。

“幹嗎問我!”裕樹很沒好氣的回頭對湘琴吼道,眼睛裏透露出緊張的神情,但是卻用生氣來掩飾過去。

“啊,難道說,”那個男生繼續對好美說:“你有男朋友了?”

湘琴和裕樹停止了爭吵,眼睛都一轉不轉的盯著好美,焦急的等待著好美的答案。

好美遲疑了一下:“……男朋友……”

那個男生笑了起來:“佐川那麼可愛,一定有的吧。”

“哪——有沒有啊?”一旁的另一個男生也好奇的問。

好美遲疑著,眼睛裏流露出一絲失意。

“男朋友……”湘琴躲在一旁緊握著拳頭:“說吧!說吧!說出來!好美!我有男朋友,他叫江裕樹!”湘琴著急得恨不得衝出去替好美說出來。

“喂喂喂!”裕樹紅著臉叫住湘琴,雖然他也迫切的想知道好美的答案。

好美輕輕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淡淡的回答:“倒是沒有。”

躲在一旁的湘琴和裕樹都呆住了,沒有想到好美這樣的回答。

那個男生高興起來:“這樣啊,那不是正好嗎!”

“哪,你就和他交往嘛,這小子人不錯的。”旁邊的另一個男生也勸道。

“可是對不起。”好美歉意的對他們說道。

“咦……真的嗎——?”那個男生失望的叫出聲來。

好美已經微笑著跑開了,隻留下那個男生大叫著:“咦——!佐川!等一下啦!”

好美微笑著回過頭:“對不起,再見。”

那個男生失望的怔怔站在原地:“什麼嘛!”

他的同伴微笑著上來安慰他:“嘻嘻嘻!好了好了,他很難追的啦。聽說之前M高的男生也被拒絕了,又不是隻有你。”

但是那個男生已經擠出來眼淚:“就是好在那一份清純啊!這念頭的高中女生都沒有那種氣質!她可是貴重得很!”

他的同伴驚訝的看著那個男生的反應,同情的說:“沒辦法啊,像她這種隻有長期抗戰了。”

“可惡——巧克力無望了——!”那個男生抱著頭痛苦的跑開了。

躲在不遠處的湘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嚇……嚇我一跳,原來好美行情這麼好,對不對,裕樹。”

旁邊沒有回答。

湘琴轉過頭:“裕……?”

裕樹已經轉過身走了,一陣沉默後,裕樹冷冷的對湘琴說:“回家。”

“裕樹!”湘琴叫著追了上去,生氣裕樹的毫無反應。

此刻,裕樹那一張臭到不行的臉,湘琴看不到,裕樹心裏憋悶的心情,怎麼也發泄不出來。

“對,在這裏要加針。”江媽媽耐心的對湘琴說道,“那裏要抓緊,小心別鬆掉了。”

江媽媽一邊織著,一邊對旁邊的湘琴指導著,但是旁邊的湘琴笨手笨腳的拿著兩根織毛衣的針,手顫顫的發抖,怎麼都織不好。

“啊啊!這種速度情人節之前做得完嗎?”湘琴失望沮喪的趴在上膝上哭起來,江媽媽隻得笑著安慰她。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了。

“哎呀,一定是好美!”江媽媽笑著說道。

湘琴立刻恢複了活力,急忙的站起來衝了出去:“好美也是‘情人節緊急毛線教室’的學生嘛。”

果然,一打開大門,就看見了好美一張燦爛的笑臉:“你好!今天也來打擾了!”

“喏,進度怎麼樣?情人節來得及嗎?”湘琴關心的問。

好美幸福的笑著:“嗯,應該可以。隻剩下接袖子了。”

“咦——好好喔!”湘琴羨慕的讚歎著,馬上接著對好美說:“對了,我跟你說哦,好美,上次我在車站啊……”

剛說到這裏,“砰”的一聲使勁關門的聲響打斷了湘琴的話,裕樹帶著一張臭臉出現在麵前,瞪著眼的看著好美。

“啊,裕樹,你好。”好美燦爛的笑著跟裕樹打招呼。

湘琴帶著陰險的笑,和好美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今天我們有點小事!對不對!呼呼!”情人節禮物的事情不能提前讓裕樹知道了。

裕樹沒有看湘琴,仍然用一張跌青的臉看著好美,冷冷的質問:“你來幹什麼?”

好美不好意思起來,在裕樹的麵前,好美總是鼓不起勇氣:“呃,也沒什麼事。”

湘琴笑著對裕樹說:“幹嘛啊,明知故問,當然是來看裕樹的呀!”

一旁的江媽媽也笑了起來。

裕樹依舊跌著臉,從來沒有的冷漠語氣:“哦,原來如此。想看我是嗎。”

被看穿心事的好美害羞的紅著臉:“……?嗯。”

“怎麼盡做些像女朋友的事,”裕樹冷冷的看著好美,語氣裏帶著不屑,“明明又不是我女朋友。”

裕樹的話讓好美臉上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寸,呆滯般的站在那裏,而裕樹依舊用那張難看的臉對著好美。

湘琴和江媽媽的笑容也消失了,驚訝,驚訝過後,湘琴和江媽媽異口同聲的對裕樹吼道:“你……你這是什麼話——!裕樹!”

“就是啊!你這人話裏帶刺!”

“和你們無關吧。”裕樹不屑的冷言說道。

江媽媽怒不可遏的對裕樹吼道:“不管是哥哥也好,裕樹也好!我們家的男生怎麼都對女孩子這麼冷酷?!到底是像誰啊!”

裕樹雙手交叉在胸前,沒有說話,仍然是跌著一張臭臉把臉轉了過去。

“對不起,”好美小聲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好美淡淡的笑著,雖然是勉強的笑,但是也好美,讓人心疼:“說的也是,我又不是裕樹的女朋友,卻一天到晚到你家來打擾。我好象臉皮太厚了,這樣真的很奇怪。”

裕樹轉過臉看著好美,臉色依舊,卻掠過一絲驚訝。

“對不起,我回去了。”好美轉身向大門走去。

“等、等一下!好美——!”

“——裕、裕樹!你這孩子!——”

湘琴和江媽媽在後麵叫著好美,但是好美沒有停下腳步。

“哢嚓”,門打開了,直樹說著:“我回來……”正要進門,話還沒說完,就被往外跑的好美恨恨的撞了個滿懷。

“哇!”匆忙跑走的好美滿懷歉意的抬頭看著直樹:“對、對不起!”眼睛裏噙著淚水,剛才微笑之後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所以好美才會狂奔著離開江家。

“……好美?”直樹有些驚訝的看著好美,還有她眼裏的淚水。

好美捂著自己的嘴,飛也似的跑走了,直樹不解的看著好美遠去的背影。

“好美!”湘琴叫著追到了大門口,但是好美已經跑出很遠了。

“發生可什麼事?”一進門,直樹不解的問,而湘琴和江媽媽兩個人都用要殺人的眼光瞪著一張臭臉的裕樹,誰也不回答直樹的問題。

“她好象在哭。”直樹淡淡的說著,轉身上了樓,不用他們回答,直樹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看著直樹的背影,江媽媽和湘琴轉回頭又生氣的瞪著裕樹:“果然不出所料。”

屋外大街上抹著眼淚哭泣的好美,屋裏怔怔發呆的裕樹,一樣的心情,不一樣的反應。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的……

夜晚安靜得出奇,涼得出奇,那一彎新月映襯著夜晚更加的冷淒淒。

直樹的房門口傳來輕叩房門的聲音。

“請進。”直樹眼睛盯著書桌上的書本。

房門打開了一條小逢,裕樹探著頭望項裏麵,小聲的問:“哥哥,可以打擾一下嗎?”

“好啊,什麼事?”直樹爽快的答應了。

裕樹猶猶豫豫的走進來,眼睛慌張的來回張望著:“啊,嗯……也沒什麼事……哥哥今天晚上不用值班啊。”裕樹扯東扯西的說著。

“是啊。”直樹無聊的繼續的盯著自己的書本,淡淡的回答。

裕樹湊到直樹的旁邊,好奇的問:“你現在在看什麼?”

“關於氣喘的東西。”直樹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恩啊……好難的樣子——”裕樹很不正常的說道,目光又開始四處遊移起來,到處找尋著話題,看到了直樹旁邊的書架上:“啊——原來這裏有‘烏龍派出所’啊。”裕樹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

直樹忍不住的離開了書本,轉頭問道:“你不是有事嗎?什麼事?”

“!!”裕樹被直樹直接的一問,心裏一驚,嘴上吞吞吐吐起來:“……哥、哥哥,”裕樹吞下一口口水,“哥哥,那個……”裕樹頭上緊張的冒出了汗珠,“喜歡湘琴的哪一點?”

這回是直樹一驚了,裕樹怎麼會問起這個?

說出來了以後,裕樹就一鼓作氣的說了下去:“因為!湘琴那種人和哥哥會喜歡的女生簡直是完全相反!可是哥哥卻喜歡上湘琴!”

驚訝過後的直樹轉身,微笑著看著緊張不已的裕樹:“……怎麼啦?好美的事嗎?”

“!!”被猜中了心事的裕樹心裏又是一驚,說到一半的話堵在了嘴裏說不出來,再聰明不過的直樹一句話把問題又轉回到了裕樹的身上。

一陣的安靜過後,直樹轉回了身子,背對著裕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會有和你談到這些的一天。”

裕樹無語的看著直樹的背影,是啊,想不到天才般的兄弟兩人,竟然也會談論起那些“平凡人”才會煩惱不已的話題。

直樹仰頭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從前的記憶片段又重現在眼前一般,裕樹的問題讓他現在才第一次的去回味和回想當時的心情,那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啊,直樹臉上是平靜而有些迷惑的神情,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從高三認識湘琴以來,一路上走過的風風雨雨。

“——這個嘛,她就像念咒一樣,一天到晚在我耳邊不停的說‘喜歡喜歡’的,真的是很煩。”直樹淡淡的說著,從前的感覺又回到了身體裏,隨後,露出淡淡的一抹微笑:“隻是,當那份煩惱成為理所當然時,她卻突然說‘我不要喜歡你了’,當時心裏頭那鼓悶氣我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本來應該是鬆一口氣的。”也許正是因為心裏的這一口悶氣,才讓直樹忍不住吻了湘琴,第一次吻了湘琴,也許這個原因,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想到,指導今天,直樹才算是真正的感覺到了那時的心情吧。

裕樹沒有說話,聽著直樹講著當時的心情。

“湘琴她啊,”直樹嘴角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世界上有90%的事我做得到而她做不到,但是我做不到的那10%……她會做到任何人都絕對無法模仿的地步。也許就是這一點,變成習慣了吧。我也真是有被虐傾向。”直樹淡淡的笑著,言語間透著幸福。

聽到直樹講完,裕樹迷惘的說道:“……我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情……還有好美的心情。教她功課,硬被她拉去看電影,吃速食店,那時候嘴巴雖然說很煩很煩,可是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想。也不知道究竟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可是,一看到別的男生向她告白,忍不住就……生起氣來,對她說了過分的話。”

裕樹正滿是迷惑的說著,直樹忍不住“撲哧”的笑出聲來。

裕樹立刻羞愧不已的回頭看著掩著嘴笑的直樹。

直樹微微的笑著:“啊,抱歉。我隻是深深感覺到,我們倆果然是兄弟。我唯一受教於阿金的,就是那一點吧。”

“阿金?教哥哥?”裕樹不敢置信的看著直樹。

直樹微笑著湊到裕樹的麵前,帶著深邃的笑:“不明白的話,就直接問好美吧,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正確的方法。”

裕樹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轉身離去:“……對不起,打擾哥哥了。我去睡了。”

“裕樹,”直樹叫住了弟弟,“根據阿金的說法,那種情況呢,好象就叫做吃醋哦。”直樹雙手搭在椅子上,把臉搭在雙手上,含笑對著裕樹的背影說道。

裕樹一驚,沒有回頭,匆匆的關上房門離開了,留下了房間裏的直樹捂著嘴大笑起來。

吃醋,這種感覺,裕樹終於也領教到了……

深夜的客廳裏,江媽媽滿意的看著自己織好的毛衣:“就是明天了呢,情人節。不知道爸爸穿起來好不好看。”

而旁邊的湘琴正痛哭流涕的趕著工:“媽媽,我好象很危險……改成背心……不,還是改成圍巾吧!”湘琴一邊織著,一邊自言自語道。

剛才還得意的江媽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好美後來不知道怎麼樣了。毛衣不知道織好了沒?真是的,裕樹那孩子真是男人裏的垃圾。不知道他們兩個能不能和好。湘琴,你覺得呢?”

江媽媽轉頭期待的看著湘琴。

“這個嘛……”湘琴仰著頭思考了半天,臉上顯出憂慮的神色:“裕樹那個人就是拉不下臉來,好美又很消極(以我的標準來看)。看樣子是很難了。”

“就——是呀!就——是呀!”江媽媽讚同的接過話,“喏,湘琴!你不覺得這時候需要有個第三者介入嗎?”江媽媽靈機一動的對湘琴說。

“這麼說……”湘琴看著江媽媽,完全把織毛衣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

第一女子高中的學校大門……

放學後的女生們交頭接耳的談論著經過裕樹的身邊,傳來“嘻嘻”的笑聲,滿是窘態的裕樹站在那裏,擺著一張很臭的臉,心裏恨恨的想:“可惡——!可惡——!什麼跟什麼嘛——!你們走路就不能看前麵嗎!這輩子沒見過男生嗎!都是因為她從那天以來連影子都沒看見,害我不得不站在這種地方!都是她……她的確是沒有和我聯絡的道理。”裕樹想著自己那天對好美說的那些話——“怎麼盡做些像女朋友的事,明明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對她說了那種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裕樹閉著眼睛想著,猛然一睜眼,好美那張可愛的臉就在眼前,正不解的盯著裕樹看。裕樹不禁一驚。

“啊——果然是裕樹。”好美不太敢相信的看著裕樹,“大家都議論紛紛,說校門口有個鬥南高中的男生在等巧克力。”

好美說話的時候,周圍傳來女生們的起哄聲:“原來——是好美的男朋友啊——!”“巧、巧克力!”“耶——好棒喔!”

好美更近的湊到裕樹的麵前,帶著不解的神情:“等這個又不是女朋友的我……不可能會有這種事吧。”

裕樹先是驚訝好美的突然出現,但是不久,就恢複了本來的麵目,對著好美大聲的吼起來:“我就是在等你啦!”

好美驚呆了站在那裏一動也動不了,周圍的女生因為裕樹剛才的那一聲叫喊越圍越多。

裕樹一把拉起好美的手,轉身就跑:“總、總之!先離開這裏再說!”

好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裕樹拉著跑開了。

校門口的女生們羨慕的看著好美和裕樹,唏噓聲不斷:“哇——好酷——像電影一樣——”“哇——好美加油——”

跑了好遠之後,氣喘籲籲的兩個人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轉頭見四目相見的兩個人都一愣,看著彼此,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好象也停止了。

裕樹瞪大了眼睛,指著好美大聲的說著,像在刻意的解釋著什麼:“……我、我先跟你說清楚,我絕對不是在等巧克力!隻是今天剛好是情人節而已!”

好美對裕樹的怒吼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小聲的問:“那麼,你來做什麼的?”

“我是……”裕樹突然吞吐了起來,額頭上的汗珠冒了出來,臉上也覺得熱了起來。

“對、對不起!”盡管很不好意思,裕樹還是深深的給好美鞠了一個躬,誠懇的說:“那時候,真是對不起。”

好美呆住了,不知道,不明白裕樹怎麼會突然跟自己道歉。

裕樹繼續說了下去,語氣裏帶著些許的埋怨:“……可是,我之所以會說出那種話,你也要負一部分責任!”

“我、我哪有做什麼!”好美很不服氣的問道。

裕樹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都是你說‘沒有男朋友’!”

“……呃?”好美奇怪的看著裕樹。

裕樹的怒火似乎被激起來了,一點也沒有降下去:“你是這樣跟對你告白的男生說的吧!所以我……”

“……啊!討、討厭,你怎麼會……知道的……”好美麵紅耳赤的,驚訝的打斷了裕樹的話。

“碰巧看到的!”裕樹依舊火山爆發一樣的生氣,“你平常一直說喜歡我,卻……”

“沒辦法啊。”好美淡淡的失落語氣,再一次打斷了裕樹的話。

“呃?”裕樹看著好美。

好美站在裕樹的麵前,落寞的身影,坦誠的說著:“我的確是,喜歡裕樹。”

裕樹的怒火似乎一下子沒有了,就像火焰被好美仿若冰霜一般的失落撲滅了一般,裕樹看著眼前的好美,那麼令人憐惜的可憐。

好美低著頭,小聲的說:“從國中就一直這樣講,也沒什麼新鮮感了,可是,不管我再說多少次‘喜歡’,也要裕樹喜歡我才行呀。不然還是不能叫做‘男朋友’的。”

裕樹沒有說話,他被好美的這些話震驚了,原來好美的心裏是這麼想的,還以為好美對自己的喜歡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了呢,卻原來還是依舊。

說完這些話,好美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啊!討厭!這樣好象是我在威脅你似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就算單戀我也無所謂!啊,說無所謂好象也很奇怪。”

看著語無倫次的好美,裕樹的心裏竟然湧上一股想微笑的衝動。

“對、對了!這個!情人節的禮物!”好美激動的說著,手忙腳亂的在書包裏翻起來,“我請伯母教我的,不過還有點沒完成。呃……”好美終於從書包裏掏出了一條圍巾,在裕樹的胸前比畫著,帶著笑容看著裕樹和手裏的圍巾,自言自語:“怎麼樣呢?嗯,好象不錯,還蠻好……”

話說到這裏,好美的話停住了,因為裕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好美驚訝的看著裕樹。

裕樹緊緊的握著好美的手,看著好美,眼睛裏沒有平常的怒火,也沒有平常的不耐煩,而是深情的看著好美,這樣的裕樹讓好美完全呆住了,什麼反應也沒有。

裕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看著好美,慢慢的,把嘴唇貼到了好美的嘴上。

令人窒息的感覺,仿佛像空氣被抽空了一樣的感覺,好不真實。當裕樹的嘴唇離開的時候,好美和裕樹四目相對著,許久許久,像做夢一樣。

忽然間,兩個人的手像觸電般的鬆開了。

“啊!我、我!”裕樹不知所措的間叫道,“一、一時!”

“一時?”好美滿眼委屈的看著像觸電般跳開的裕樹,眼睛裏的眼淚瞬間的流了出來,果然,那是做夢,是個很快就醒來的美夢。

“……不、不是,”驚訝過後的裕樹低下了頭,小聲的喃喃說著。

好美不解的,疑惑的看著裕樹奇怪的舉動。

“我不是一時衝動才這麼做的!”裕樹大聲的對好美說,“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喜歡好美,所以,以後,被別的男生告白的時候,你一定要說你有男朋友了。”裕樹用帶著命令的口吻對好美說,像足了直樹當初的霸道。

“嗯……”好美點著頭,眼睛裏的淚水像關不上的水龍頭一樣嘩嘩的落下,她點著頭重複不斷的“嗯”著。

看到好美不停的眼淚,裕樹又大聲的叫了起來:“不、不要哭啦!”好美的眼淚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了。

好美衝了上來,抓著裕樹的衣袖,懇切的眼光看著裕樹:“再說一次!”

“咦?”裕樹滿臉通紅的看著好美。

“再說一次喜歡!”好美死死的抓著裕樹的衣服。

裕樹不好意思的把頭扭了過去,嘴硬的說:“這種話你要我說多少次!”

“才說兩次而已。”

“兩次已經夠多了!”裕樹大聲的說。

裕樹和好美手挽著手走在路上,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啊!對了,伯母叫我今天5點到裕樹家去。”好美對身邊的裕樹說道。

“啊,我也是,湘琴叫我5點回家。”裕樹也恍然想了起來。

說到這裏,兩個人停了下來,麵麵相覷的看著彼此,都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好慢哦!”江媽媽在家裏焦急的等待著,“湘琴,你有交代裕樹了嗎?”

“有的!當然!”湘琴肯定的回答著。

屋子裏是滿屋子的氣球和彩帶,大大的橫幅上寫著“HAPPYVALENTINE!裕樹&好美”。

“真是的,你們就別管他們了吧。”直樹坐在沙發上勸道,明知道這樣的建議是不會采納的。

江媽媽不悅的看著直樹:“不行!不行!這個哥哥就不懂了。”

湘琴笑嘻嘻的湊上來:“那兩個要是沒有我們幫忙製造機會,是不會有進展的啦!對不對,媽媽!”

“就是呀!要接個吻還得花上十年!喏——!湘琴!”江媽媽得意的笑著。

麵對著這樣的媽媽和老婆,直樹隻有什麼話都不說的任由她們擺布了。

“請問一下,這種樣子我還要維持多久?”直樹穿著湘琴未完成的毛衣,端坐的沙發上,一動也動不了。

湘琴在一旁飛快的拄著兩根棒針,手忙腳亂的對直樹說著:“馬上就好了,嘿嘿嘿!”

直樹無奈的坐著,不再說話。

江媽媽期待的守在大門口:“啊——那2個人怎麼不趕快回來呢……”

這是一個不錯的情人節呢,不是嗎?

接近午夜的鬥南醫院,手術室門口,剛剛接受手術走出來的醫生微笑著。

“辛苦了。”

“辛苦了。”

直樹走到休息室裏,脫下了白大褂,換上了便裝,準備下班。

“哦,直樹,怎麼,現在才下班?”值班的醫生微笑著問直樹。

“是啊。”直樹一邊換衣服,一邊回答。

“聽說今天的手術很操?”值班醫生問道。

“是啊,發現不少轉移的部分,弄了整整十小時。”直樹回答道。

值班醫生感慨著:“天哪……累死人了!這陣子轉到你手上的都是些大手術啊。”

直樹微笑著換好了衣服,轉身準備離開。

“咦,你要回去啦?明天不是還要開刀嗎?在休息室誰不就好了?已經半夜12點了耶!”

直樹淡淡的回答著:“我想泡個澡,還是回家去。”

“說的也是,老婆做好的消夜,‘,辛苦了,親愛的,要先洗澡嗎?’”,值班醫生搞怪的學著嬌滴滴的聲音,羨慕的說:“要是有人這樣伺候我,我也想回去。嗚……好好喔!有老婆的人!”

“……但願如此。”直樹無奈的一笑,轉身出了休息室,“那我先走了,辛苦了。”

“喔,辛苦了。幫我跟湘琴問好。”值班醫生笑著送走了直樹。

回到家裏的時候,屋子裏的燈都已經滅了,直樹掏出鑰匙,“嘰嘰……哢嚓!”的打開了大門,輕手輕腳的上了樓,打開了房門,“我回來……”直樹的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關了燈的房間裏,湘琴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伏在一大堆的書上,熟睡了的湘琴發出“呼呼”的聲音,麵帶著甜美的微笑,睡得很香的樣子。

直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要湘琴來伺候自己是不敢指望了,但至少要懂得照顧自己啊,趴在這裏睡著了,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著涼嗎?虧她還是個護士呢。直樹悄悄的走到湘琴的身後,輕拍著湘琴的後背,輕聲的喚著湘琴:“喂,湘琴,睡在這裏會感冒的。”

睡得正香的湘琴的迷糊中“嗯……嗯。”的答著,然後猛容納的爬了起來,興奮的叫著:“啊!直樹!你肥來了!”

直樹打開了衣櫃,找著換洗的衣服:“嗯。”

湘琴伸出手擦掉嘴角邊上的口水:“討厭,我什麼時候睡著了。”

“洗澡水好了嗎?”直樹問道。

湘琴伸出手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得意的說:“嗯……沒問……啊!”話還沒講完的湘琴忽然大叫起來:“我剛剛還想說在直樹回來之前重新放的,把水都放掉了!”湘琴驚慌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直樹無話可說的搖搖頭,心裏歎息著:……誰叫你多事。

湘琴慌忙的追上來:“我、我是希望直樹好好泡個澡消除疲勞……等一下!等一下!我馬上弄!”

“不用了,淋浴就好。”直樹略帶疲倦的說著,進了浴室。

從浴室一出來,湘琴就端上了一杯咖啡:“直樹!咖啡泡好了。”

直樹疑惑的看著湘琴:“……幹嘛要給要睡覺的我喝咖啡?”

“咦——你已經要睡啦!”湘琴驚訝的看著換上了睡衣的直樹,“夜晚現在才要開始呢!”湘琴不懷好意的對著直樹笑起來。

“要我幫你做看護計劃——!”直樹驚訝的看著湘琴,大聲的反問道,皺著眉頭看完了手中的湘琴的看護計劃,直樹心裏想著:“寫成這樣當然會挨罵。”

湘琴用沒有辦法的語氣的對直樹說:“因為呀,因為呀,不管我重寫幾次,還是被清水主任和護士長跳毛病,人家想讓她們無話可說,一次漂亮通過!”湘琴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直樹,軟磨硬泡的拖著直樹:“隻要給我建議就好了!幫我提要點好不好!好啦!求求你!求求你……!”

被湘琴磨得沒有辦法,直樹隻好坐到了書桌旁,這個情景就像高中時湘琴求直樹教她功課時一樣。

拄著腦袋,看著湘琴攤開在書桌上的看護計劃,直樹歎著氣:“……真是的,像這種工作當然是要自己想。”

“可是,這個患者直樹也認識哦,就是黑田先生,你也很希望他早點康複吧!”湘琴想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由。

“早知道就在休息室睡。”直樹後悔的小聲嘀咕道。

“咦!什麼?”湘琴先是驚訝了一下,馬上就拿出了自己的看護計劃,“你看,黑田先生手術後的治療用這個藥可以吧。”

“那樣會產生反效!你念了幾年護士了你!”直樹忍不住怒火,大聲的對湘琴嗬道。

“對、對不起!”湘琴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滿是歉意的,心虛的說著。

“知道嗎!他是腎髒長了腫瘤!”直樹大聲的對湘琴說。

“是!”湘琴喏喏的回答著。

“一般都會想到要開抗癌劑吧!”直樹依舊很大的火氣,也難怪,滿身疲倦的回到家,不但熱水澡沒泡成,還要幫湘琴解決她那錯誤百出的看護計劃,娶了個這樣的老婆可真不省心啊。

“是!”湘琴隻有不停的回答著“是”。

就這樣,直樹越來越大聲的吼叫聲和湘琴越來越小聲的應答聲,在半夜江家的房間裏傳出來。

“你怎麼會搞成這樣!”

“對不起!”

“……”

第二天的鬥南醫院……

小朋友們的歡笑聲讓醫院充滿了生機,但是跑了跑去的小朋友,也讓醫院裏的護士和醫生們頭疼不已。

“常澤小弟弟!”護士小姐叫完了號。

門診室裏,直樹小心的拿著剪刀,準備剪去常澤頭上的線。

“不要動哦,像蚊子藥一樣,不會很痛的。”直樹溫柔的,輕聲細語的對常澤說。

但是常澤還是痛苦的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直樹已經完成了,“傷口愈合得很漂亮。好,拆線完畢。”直樹笑著對常澤說。

“謝謝醫生!”常澤媽媽感激的對直樹說著。

“我想應該不會留疤,下次玩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哦。”直樹微笑著,和藹的對常澤和常澤媽媽說道。

“是,是的!”常澤媽媽一邊答著,一邊按著常澤跟直樹道謝。

“謝謝醫生。”常澤小聲的說著,跟著媽媽走出了門診室,在門口的時候,常澤對媽媽說:“再也見不到江醫師,媽媽很寂寞對不對。”

“你這孩子——!”常澤媽媽不好意思的把常澤帶走了。

“江醫師,這是最後一位門診患者了。”護士長微笑著走了進來。

聽到這句話,直樹終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一股腦的靠在了椅子上,早就已經要虛脫了。

“江醫師,趁現在快吃午飯吧。”護士長回頭招呼著直樹,恍然發現的說:“哎呀,你臉色不太好呢。”

直樹閉著眼靠在椅子上,輕輕的揉著雙眼,疲倦的說:“有點睡眠不足。”

護士長有點擔心的看著直樹:“你沒事吧?下午的手術好象是場長期抗戰哦。”

直樹痛苦的撐著腦袋:“請不要再說了。”

護士長立刻換了話題,笑著說:“對了對了,最近湘琴很努力哦。雖然烏龍事件還是一樣多。今天早上交的護理計劃相當的優秀,她也有在慢慢成長呢。”

直樹無力的撐著自己的腦袋,“……那真是太好了。”要知道,那是自己昨天晚上艱難戰鬥的成果,要不是那個看護計劃,自己今天也不會這樣啊。

正在說著的時候,外麵傳了一陣的喧嘩聲,護士小姐大聲的叫喊聲傳了過來:“這位先生!不可以這樣!你硬闖到這裏來,我們很為難的!”

“哎呀,發生什麼事了?”護士長好奇的轉身打開了門診室的門,生氣的朝外麵的護士責備道:“怎麼搞的,怎麼吵。”

“啊!護士長!有個掛急診患者!”護士小姐急忙的對護士長交代道。

“急診應該到一樓去吧!”護士長生氣的說。

“可是他!”護士小姐很為難的說:“他說無論如何都要找江醫師……”

正說到這裏,叫著“江直樹……”的撕心裂肺的聲音就越來越近的傳了過來。

“江直樹——!混蛋——你在哪裏——給我滾出來——王八蛋——”阿金抱著克莉絲慌亂的跑了過來,臉上是一片驚慌失措的神情,嘴上大聲的叫嚷著。

護士長黑著臉擋在阿金的麵前:“這位先生!你做什麼!在這裏大小聲!這裏是小兒外科!”

阿金一點也沒把護士長放在眼裏,對著護士長大聲的吼起來:“誰管你這裏是什麼!歐巴桑!叫江直樹出來!江直樹!”阿金又開始叫了起來。

“阿金?”直樹從門診室裏走出來,驚訝的看著抱著克莉絲的阿金,“怎麼了?”

一見到直樹,阿金就焦急的大聲說起來:“直、直樹!不得了了!克、克莉絲她、克莉絲她出事了!”阿金懷裏的克莉絲痛苦的閉著眼睛。

“怎麼了?”疲倦不堪的直樹強打起了精神。

克莉絲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但是這個微笑也因為疼痛而變形了:“直、直樹,我太不小心了。”

“她、她在廚房裏被炸油潑、潑到腳了!”阿金著急的替克莉絲說道,眼睛裏因為擔心和著急,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江醫師,轉到外科去吧!”護士長在直樹的身後建議道。

“不用,”直樹幹脆的拒絕了護士長的建議,“我來看。阿金!抱到這邊來!”直樹果斷的對阿金說。

“喔!好!”阿金慌亂的回答著,把克莉絲抱進了門診室,放到了床上。

阿金緊緊的抓著直樹,擔心的不已的對直樹大吼大叫:“怎麼樣?江直樹!不會有事吧?克莉絲不會有事吧?”

直樹一邊檢查著克莉絲的傷,一邊對阿金說:“我現在正在看,蠻嚴重的。”

“嚴、嚴重?”聽了直樹的話,阿金更加的慌亂起來,他一把抓住直樹的白大褂的衣領:“你、你會把她治好吧!”

直樹沒有理會阿金,繼續檢查著克莉絲的情況:“先治療再說。消毒液。”直樹對旁邊的護士小姐說道。

“是。”

阿金仍然失魂一樣的沒有主意的對直樹吼叫著:“喂!你不是天才嗎?給我想辦法啊!”

“這位先生!請不要妨礙治療!”護士長生氣的要把阿金拉開。

但是阿金猛的一把拉過直樹,痛哭流涕的對直樹大聲說道:“江直樹!我是相信你才到這裏來的!”

看著眼前這樣的阿金,把直樹都驚住了。

“喂!”護士長在旁邊怒聲的對阿金說:“先生!請你節製一點!到走廊上去!”

阿金根本聽不進護士長的話,隻緊緊的抓著直樹不放。

“阿金!”

克莉絲的話讓阿金的手鬆了下來,轉頭看著克莉絲,眼角的淚水還清晰可見。

克莉絲忍著疼痛,露出了笑容:“沒、沒有這麼嚴重啦,不用擔心,而且有直樹在呀。”

“克莉絲!”阿金含著眼淚看著克莉絲,“可、可是、可是!”

就在這時,護士長一把提起了阿金,懸在半空的阿金無用的張牙舞爪的叫著:“你、你你幹什麼?還不放開我!肥老太婆!”

話剛說完的阿金被護士長一把扔到了門診室外,阿金“哇——”的叫出聲來,然後是“砰”的關門聲。

阿金從地上爬起來,使勁的捶打著門:“喂!開門——!開門啊——!”阿金的喊叫聲伴隨著“咚!咚!咚!”的捶門聲。

“阿金!”湘琴匆匆的奔跑過來,“果然是你!聽說有個操台南腔的男人和外國女生大鬧醫院,我就想是不是你們!”

“湘、湘琴!”阿金停止了捶打,轉頭委屈的看著湘琴,無助的抱著湘琴的腰哭起來:“湘琴……克莉絲她、克莉絲她……!”

“阿、阿金!”湘琴也有點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阿金。

和阿金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阿金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湘琴聽。

“克莉絲燙到了?”湘琴驚訝,擔心著。

現在的阿金和剛才那個歇斯底裏的阿金截然不同了,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沒有精神的說著:“我完全不知道怎麼辦,腦裏一片空白,本來到附近的醫院就好,卻跑到這裏來。我平常對支書沒講過半句好話,一旦出事,腦袋裏卻隻想得到直樹。要是克莉絲有個萬一,我……”說到這裏,阿金的眼淚又湧了出來,開始泣不成聲了。

“阿金!”湘琴坐在旁邊,安慰著阿金,雖然平常表現得對克莉絲很不耐煩,很討厭,但是真正到了關鍵的時候,阿金所流露出來的對克莉絲的關愛還真讓人動容啊。

湘琴緊握住了拳頭:“阿金,帶到這裏來請直樹看是對的!”

“是嗎?”阿金含著眼淚,將信將疑的看著湘琴。

“是呀!”湘琴帶著飽滿的信心和熱情,“因為直樹很厲害呀!”

“哢嚓,哢嚓”的推車聲打斷了湘琴和阿金的話,護士小姐和護士長推著克莉絲走了出來,吊著點滴。

“克莉絲!”

“克莉絲!”

湘琴和阿金同時的叫著衝了過去。

“阿金……湘琴……”克莉絲躺在唱上,微笑著看著阿金和湘琴。

“克莉絲怎麼樣?痛不痛?”湘琴關切的詢問道。

克莉絲依舊帶著笑容:“有一點。”

湘琴站起身,對護士長說道:“護士長,這位是我的朋友,我送她過去。”

“是嗎,那送進502號病房,幫她辦理入院手續。”護士長交代道。

“是。”

護士長跟湘琴交代完,轉身看著阿金:“當丈夫的,江醫師有話要跟你說。”

“丈、丈夫?”護士長的話讓阿金滿臉驚愕,然後臉迅速的通紅起來。

“請進去。”護士長再次的重複了一遍。

阿金急匆匆的衝進門診室,剛跨進門就大聲的問道:“到底怎麼樣?江直樹!克莉絲她、克莉絲她到底怎麼樣?”

直樹平靜的翻著手裏的病曆本,冷靜的說:“我現在正要說,冷靜一點,克莉絲的‘丈夫’。二級燙傷,已經傷到真皮組織,也起了水泡。”

“喔。”直樹的冷靜終於讓阿金也稍稍的平靜了下來。

“疼痛會持續一段時間,在狀況好轉之前最好暫時住院。”

“喔,是。”阿金點頭答應著,“傷痕……”阿金喃喃的說道,然後突然的大叫起來:“會、會留疤嗎?”

“也許多少會有一點。”直樹有些遺憾的說道。

“什麼!”阿金又驚訝的叫了起來。

直樹繼續冷靜的說下去:“看情況,也許必須動整形手術。”

直樹的話讓阿金激動萬分起來:“你、你你!她……克莉絲可是雲英圍嫁之身!卻在她冰清玉潔的身上留疤!這樣怎麼對得起她!”

“反正你會娶她啊。”直樹理所當然的說道,“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什麼!”阿金驚訝的看著直樹,看著他的平靜,怒目的瞪著直樹:“你、你在說什麼!”

直樹不為所動的,臉上平靜的神色絲毫不變的說:“不然讓她嫁給別人好了。”

阿金激動的表情一點點的消失,小聲的說著:“這、這種事,這種事,我才不會讓她嫁給別人。”

“什麼?”直樹明知故問。

“我說我不會讓她嫁給別人!”阿金大聲的衝直樹說了出來。

“哦。”直樹淡淡的說著,其實早就知道了。

“怎、怎樣!你不服氣嗎?”阿金不好意思的把頭猛的轉了過去,想掩飾住自己的緊張。

“要就早說啊。”直樹很淡然的對阿金說道。

阿金重重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用手扶著自己的腦袋,幽幽的語氣:“……我知道。”

總是想要拚命掩飾自己的感覺,但是卻總是在不經意見就完全的暴露出來,感情這東西真的說不清楚啊。

502病房……

“會痛嗎?克莉絲。”湘琴一邊把點滴掛好,一邊問。

“不要緊,止痛藥好象生效了。”克莉絲躺在床上,看著忙來忙去的湘琴,“湘琴真的是護士了呢,真叫人佩服。”

“是嗎。”湘琴有些得意的笑著,走到克莉絲的病床旁,“聽說場麵很精彩呢!大家都說阿金發瘋似的抱著克莉絲闖進來。好想看哦!”

克莉絲睜著一雙大眼睛,微笑著:“嗯,他比我還緊張。我真是太大意了。”

湘琴很有寓意的笑著看著克莉絲:“阿金很愛護克莉絲哦。”

“是嗎?”克莉絲帶著幸福的眼神看著湘琴,想從湘琴那裏進一步的確認自己的幸福。

正說著的時候,阿金叫著“克莉絲”又風風火火的衝進了病房。

“克莉絲!怎麼樣?”阿金的出現讓病房裏其他的病人都皺了皺眉。

“你看。”湘琴笑著對克莉絲說。

“阿金,”克莉絲躺在床上叫住了阿金,“直樹怎麼說?”

阿金帶著笑看著病床上的克莉絲:“喔,他說會痛個2、3天,不會有事的。”

克莉絲看著天花板,喃喃的說:“……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克莉絲的話讓阿金馬上緊張了起來:“不、不用擔心!我已經向江直樹那小子警告過了,他敢給我留下疤痕試試看!我不把他打得站不起來才怪!”說完,阿金就叉著腰“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說什麼!阿金!”身旁的湘琴怒目的瞪著阿金。

阿金坐在克莉絲的病床旁,溫柔的對克莉絲說:“江直樹和湘琴都在這裏,我也會每天都來,你什麼都不必擔心。”

“嗯。”克莉絲放心的點點頭。

站在一旁,看著阿金和克莉絲,湘琴由衷的微笑起來,他們,應該也會很幸福的吧。

“啊——!直樹,克莉絲和阿金啊——”湘琴興衝衝的叫著衝進向直樹,“直樹!”,隨著湘琴的大聲叫喚聲,直樹的心裏忽然一驚,手裏的咖啡掉到了地上。

“啊,直樹真是的!”湘琴尖叫著看著地上的咖啡罐,“啊!該不會是因為我太大聲了?”

直樹也有些驚訝的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咖啡,自己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

“……直樹,你怎麼了?”湘琴又是疑惑,又是關心的看著氣色不太好的直樹,“怪怪的。”

“沒什麼。”直樹回答著,帶著淡淡的微笑,不想讓湘琴擔心。

“騙人!是不是發燒了!”湘琴說著忽然的把頭湊上前,用自己的額頭貼著直樹的額頭,因為太過於猛了,結果一聲響叩到了直樹的頭。

“喂、喂!”直樹叫著,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湘琴疑惑的看著揉著自己額頭的直樹,不解的說著:“好象沒發燒,護士的第六感怎麼會不靈。”

“拜托你別亂用你的第六感。”直樹抱怨著,仍然揉著自己剛才被湘琴撞的生疼的額頭。

“啊!江醫師,手術的時間差不多了。”護士小姐在前麵大聲的對直樹喊道。

“啊,好的,我馬上去。”直樹轉身回應著護士小姐,然後轉身對湘琴說道:“這裏就交給你了。”

“可是,直樹……”湘琴還想要說些什麼,她還是有些擔心直樹。

話還沒說出來,直樹已經笑著用手捏住了湘琴的鼻子,“我先走了。”

“直樹?”摸著自己被直樹捏過的鼻頭,看著直樹遠去的身影,湘琴的心裏的擔心卻越來越多起來,今天的直樹真的不太對勁啊。

“——有以上的情形,麻煩給5%的葡萄糖點滴。”回到護士站的時候,護士站裏的護士正在交代著工作。

“湘琴下班了?”幹幹轉身笑著問湘琴。

“嗯。”湘琴大大咧咧的笑著,“啊——肚子好餓!好想吃烤肉!”

“你的食欲真可怕,中午不是才吃過大碗的豬排飯嗎?真是不敢相信!”幹幹回頭看著湘琴說到。

湘琴笑著湊到幹幹的麵前:“護士就是以體力取勝呀!你真不是女人。”

“啊啊,說到中飯,”護士長笑著走了過來,“江醫師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中飯。”

聽到護士長的話,湘琴不解的“咦“了一聲。

護士長繼續說了下去:“中午門診結束的時候不是有患者衝進來嗎,後來馬上接著動手術。現在手術也還沒結束。”

“對喔……”聽完護士長的話,湘琴也恍然的反應了過來,那個時候阿金抱著克莉絲衝了進來。

“對了,直樹昨天也動了長達10小時以上的大手術。”幹幹一邊整理自己的東西,一邊很不經意的說道。

“咦?”湘琴轉頭看著幹幹。

坐早另一旁的護士也說話了:“這陣子好象一直這樣。大手術最愛江醫師了。大概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吧。”

“咦?”湘琴又把頭轉了過去。

這些事情怎麼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呢,“睡覺的時間……”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半夜還拉著直樹要他幫自己做看護計劃,湘琴的心裏充滿了愧疚和不安。

“袁湘琴,”護士長在後麵叫住了自己,“你有好好注意江醫師的營養和健康嗎?”

“營、營養?”湘琴有些心虛的看著護士長。

“醫生這種工作很不規律,會對肉體和精神造成很大的負擔。”護士長認真嚴肅的對湘琴說:“至少必須讓他攝取充足的營養才行。”

“你也在工作,也許會很辛苦,但是這是身為一個醫生娘的任務哦。”護士長還在說,但是湘琴卻覺得護士長的聲音越來越遠,羞愧難當的感覺將湘琴整個的包圍了,仿佛掉進了無底的深淵般,隻有自責的聲音一聲聲的衝擊著自己:“說起來,這一陣子身為妻子的我什麼都沒做。家務和做菜都推給媽媽,不但沒等直樹自顧自睡得很高興,還害睡眠不足的先生熬夜。”湘琴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時間指向了七點半:“7點半……直樹進手術房已經超過6個小時了。結果我還、我還說什麼烤肉什麼豬排的!好差勁的妻子!太丟臉了!好!”湘琴在心裏暗暗的打定主意,飛快的轉身跑出了護士站,隻匆匆的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然後就隻聽見走廊裏湘琴“啪嗒啪嗒啪嗒”急促的腳步聲了。

“哎呀,湘琴,好豐盛呀!怎麼了?做這麼多。”江媽媽疑惑的看著湘琴滿滿一飯盒的飯菜。“直樹還在動手術,我想做點有營養的東西給他帶去。”湘琴一邊說著,一邊又往飯盒裏加菜。

江媽媽興奮的笑著:“哇!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嘿嘿嘿,是嗎。”被江媽媽一誇獎的湘琴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啊!湘琴,燒焦了。”江媽媽大叫起來。

“啊——!”湘琴也跟著大叫了起來,廚房裏亂成了一團。

“等等我哦,直樹!我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來了!”抱著裝滿湘琴愛心的飯盒,湘琴飛似的奔向醫院。

幹幹還在護士站裏,看見湘琴,驚訝的問:“哎呀,湘琴?你怎麼又跑來了?你還真忙呀。”

湘琴沒有回答幹幹的話,大口的喘著氣問:“喏,幹幹,直樹的手術結束了嗎?”

“我看看。啊,好像剛剛正好結束。花了8小時呢!”

“是在第4手術室沒錯吧?”湘琴沒等幹幹講完就匆匆的問道。

“對呀。”

“謝謝。”湘琴一說完就轉身跑出了護士站。

“直樹!直樹!你在哪裏?”湘琴在諾大的醫院裏四處的找尋直樹的蹤影,但是醫院一下子變得好大啊,直樹到底在哪裏啊?

“直樹?咦?剛剛還在的啊。怎麼會不見了?是不是在淋浴間啊?”還沒換下手術服的醫生這麼跟湘琴說。

“淋浴間是嗎?”湘琴匆匆茫茫的,來不及道謝就轉身又跑開了,直奔向淋浴間,要快點找到直樹。

可是到了淋浴間,卻沒有見到直樹的身影,從裏麵出來的人告訴湘琴:“啊,他已經洗好了。也許到休息室去了。”

“休息室”湘琴連謝都沒有說,扭頭就往休息室跑去,可是依舊沒有找到,“——沒有!”整個休息室裏鼾聲四起,但是不見直樹:“沒有!”

湘琴漫無目的的在醫院裏來回的找了好幾圈,靠在樓梯口,湘琴大口的喘著氣,來回張望著空蕩蕩的醫院,湘琴無奈的歎著氣:“醫院太大,到處都找不到。”

就在這時,樓梯的下麵傳來了小聲的談話聲:“江醫師,明天……”

“……”

雖然很小聲,但是湘琴很確切的知道,是直樹,湘琴的心裏激動起來:“直樹的聲音?找到了!是直樹!”湘琴大聲的朝著樓梯下麵喊道:“直樹!”映入眼簾的是直樹那張俊朗的臉,雖然略顯疲倦,但是還是那麼帥氣,正慢慢的邁著步子走上樓梯,朝湘琴走上來。

湘琴不等直樹說話,也等不及直樹走上來就急衝衝的往下跑去:“你剛動完手術對不對,辛苦你了!我跟你說哦,我跟你說哦!”湘琴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步伐,“我跟你說,其實啊,我帶東西來給直樹吃,是我特製的……”

突然間,湘琴的腳下踩了個空,身子失去了平衡的往前倒去。

“!!湘琴!”剛剛還慢慢邁著步子的直樹驚叫著伸出了手想抱住摔下來的湘琴,但是湘琴倒下去的力量實在太大了,直樹疲憊的身軀根本阻擋不了,伴隨著湘琴的尖叫聲“哇————”,一股無力的感覺湧上了直樹的身體裏,抱著湘琴的身子也失去了控製的往後倒了下去,腳離開了地麵,在湘琴“哇啊啊啊!”的尖叫聲中,湘琴和直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好疼……”湘琴慢慢的睜開了因為害怕而閉上的眼睛,怎麼回事,湘琴還沒有反應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見倒在身旁的直樹。

“直……直樹!直……”湘琴叫著直樹,但是直樹沒有回答。

湘琴掙紮著爬了起來,驚慌的看著身邊昏迷了的直樹,湘琴整個人完全呆住了的看著直樹:“直……直樹!”

但是直樹一直緊緊的閉著眼睛,聽不見湘琴的呼喚,也沒有辦法回答湘琴。

聽到聲響的醫院人員湧了過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好像是有人從樓梯上掉下來了。沒事吧?”

湘琴仍然怔怔的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直樹,她聽不見遠處湧過來的人們的聲音,腦子裏“嗡”的一聲後,然後是一片空白,直樹怎麼了,為什麼他不醒過來,湘琴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失聲的大喊了起來,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湘琴的心裏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還好嗎?快準備擔架!”醫院的工作人員在湘琴的旁邊忙碌著,但是湘琴的眼前隻有沒有了知覺的直樹,心裏全部隻有恐懼,混亂的感覺滿溢著,腦子根本沒有了思維,沒有訊息傳遞到身體裏,告訴她應該怎麼辦:“直樹他、直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