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胎記長在屁股上(1 / 1)

我和蕭易辰莫名其妙地被他們當成了壓軸戲,於是我的三觀被一次次地摧殘然後徹底崩塌。看似如膠似漆,千斤頂都分不開的情侶竟然對於彼此最喜歡吃的菜,顏色和數字一問三不知,這就算了,連對方的優缺點都不知道,鬧哪兒樣,在一起的時間都幹什麼吃去了。我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一對對麵麵相覷的鴛鴦們,突然醒悟為什麼這樣的戀愛永遠都不可能長久,糊裏糊塗地在一起,糊裏糊塗地分開,從始至終都不清楚自己愛的人到底是怎樣的脾性,為這種愛受盡了傷一點都不值得。

大概是我鄙夷的目光被各對鴛鴦都逮了個正著,於是輪到我和蕭易辰的時候他們便開始百般刁難,名義上的默契大檢驗理所應當地變成了隱私大曝光。

例如,蕭易辰的內褲最常見的顏色,林莫渝洗澡的時候最愛唱什麼歌,諸如此類,20題裏占到了一半。這都什麼破題目,估計蕭易辰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內褲都是些什麼顏色,但這個問題於我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今年春節,蕭阿姨和我媽一起上街添置年貨,兩隻購物狂撞在一起,將購物的瘋狂發揮到了空前絕後的水準,等她們回家打開門時,未見人影,先擠進來的是一隻隻鼓鼓囊囊的購物袋。兩隻購物狂開開心心地霸占著我的床整理,我和蕭易辰一邊玩飛行棋一邊嘴角抽搐地聽著旁邊愉悅的毫不避諱的說話聲:“你家墨魚的胸罩,五顏六色,墨魚看看喜不喜歡”、“你家易辰的內褲,小子,你最喜歡藍色,我沒記錯吧,深藍淺藍墨藍全齊了呐”......

我和蕭易辰嘴角抽搐著完成了前19道題目。關東煮一臉淫笑地張嘴念出最後一題:請問林莫渝的胎記在哪裏?聽到這裏,原本勢如破竹的我們雙雙停下了手中的筆。

我的胎記,我活了17年還真不知道它到底藏匿在我身體的哪個犄角旮旯,我隻能在白板上寫“我母雞”。

他們在核對答案的時候,不斷地發出大驚小怪駭死人的尖叫,嚇得在發呆的我幾次從沙發沿上滑下去。“蕭老大,你們開掛的吧,從1~100之間寫一個數字你們都寫一樣的。”關東煮一張草莓臉盯著我們倆像掃描儀一樣掃過來掃過去。我有些驚訝地看著蕭易辰:“你也寫的77?”“廢話,讀著多好聽。”

最後,關東煮和他們幾個弟兄很情願地公布我和蕭易辰的20題答案一模一樣,連最後一題的“我母雞”都一樣,實在讓他們佩服不已。

但聽到最後,我心裏出現了一絲懷疑,最後一題現在,蕭易辰可能是知道的。

上小學的時候,班上有個胎記長在臉上的女孩子,白白淨淨的臉上偏偏就突兀地出現了一塊不規則的暗紅,因為看起來挺詭異的,很多男孩子都嘲笑她是怪胎,女孩子也不怎麼願意跟她一起玩兒。這時候,強大的小學老師用自己瞎編但特別溫暖的故事安慰了那個女孩子也讓我們消除了之間的隔膜,她說胎記是你們誕生之初來到人間時,上帝送給你們的吻,她的吻在臉上,你們的呢?

小學老師萬萬想不到,這個故事給當時幼稚又傻了吧唧的我在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多大的創傷。因為,我找遍全身都沒有找到我的胎記!這就代表上帝沒有吻我,他不喜歡我,這是多麼令人難過而不可接受的事啊!當天我躲在房間裏哭得梨花帶雨,等我抽抽噎噎地告訴蕭易辰後,他滿不在乎地冒出一句話:“上帝是流氓。”

他說的最後一句,今天細細想來,最後一句可能不僅是安慰我那麼簡單。難道我的胎記......長在一個見不得人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還被他看過。

晚上十一點,我有些腳步不穩地倚在蕭易辰身上,剛剛結束的畢業派對我們被一群瘋子圍在中間,儼然成為了焦點,無可奈何地接受他們一個又一個要求,大交杯小交杯輪了個遍,各種雞尾酒五彩斑斕地在肚子裏晃蕩。晚風拂麵,帶著夏日少有的涼意,墨色的天空深邃又浩瀚,微醺的我掐掐蕭易辰精瘦精瘦的腰,問道:“你...你說我胎記在哪兒?”

“屁股。”最後幫我擋了好幾杯但依然精神抖擻,健步如飛的蕭易辰低頭看著我,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閃爍著狡猾的神色。

“騙人。”我吃吃地傻笑著,酒精的緣故讓本來就笑神經發達的我更加停不下來,等我終於蕩氣回腸地笑完了,蕭易辰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腰上,兩根手指開始扯我的腰帶。腰帶已經被解了一半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跳開:“你幹嘛?”

他好笑地聳聳肩:“你不相信啊,真在屁股上,我拍下來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