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頭被一個身穿夜行服的人攙扶著,穿街走巷,很快,苟家家丁雜亂的喧鬧聲漸漸遠去。
繞過幾個低矮的圍牆,前麵就是城郊的大道了。
夜行服人帶著賈老頭往道路邊上的雜木叢中鑽了進去。
兩邊的夾草葉子,像一把把鋸片,劃得賈老頭臉一陣陣地疼癢,眼睛都不敢張開,等安靜下來,他睜開眼,頓時眼前一亮,裏麵真是另有洞天,雖然狹窄像一個兔子窩一樣,但井然緊湊,在右角看似隨意放了一束嬌豔的紅花,卻巧妙地讓這個窩顯得如此的溫馨。不是心靈手巧,特有一番情調之人,怎麼可以在這荒野之地,整出這番天地。
“感謝救命之恩。”
賈老頭由於失血過多,嘴唇已泛著白,癱在地上,他虛弱地向夜行服人輕輕地道謝。
那人眼睛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把蒙麵的頭巾摘了下來,嚇得賈老頭差點坐了起來。
“金花婆婆!”
“不要動!”金花婆婆仍然像僵屍臉一樣,看不出一點變化,雖然難掩俊俏的姿色,卻讓人從骨子裏產生陣陣寒意。
金花婆婆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梳子,細細地打理散亂的頭發,用一塊小銅鏡忽遠忽近地查看了自己的妝容後,才走近賈老頭,把他從地上扶著坐了起來。
“自己坐好,我來幫你清洗傷口!”
還不等賈老頭說話,隻聽到“噝!”的一聲,賈老頭後背的衣服已撕開。
賈老頭慌忙扭著身體避開,一臉通紅:“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這個死老頭,泥土都快埋到額頭了,還有這種花花腸子,再說我伍金花眼光再差,也不會看上你這糟老頭呢!”
“伍金花!”賈老頭突然豁然開朗,指著金花婆婆叫了起來:“你,你就是苟孝天的夫人,伍金花!”
賈老頭眯著臉仔細端詳著她,手漸漸地顫抖來:“是你,就是你,你就是苟孝天的夫人,伍,伍金花!”
“你到底又是誰,為什麼知道我是苟孝天的夫人!”本來就一臉肅殺,不拘言笑的金花婆婆臉上,此刻像蒙上了一層霜一樣,充滿一種殺機。
“你忘記了,在苟家花園的老花匠?”
金花婆婆鎖著眉,迷蒙地搖了搖頭。
“曾經在苟家莊園那座湖中心房子時來幫你換花,與你有一麵之緣的那個老花匠,那個老頭啊!”
“噢!”金花婆婆眉頭緊鎖著的那個結終於舒展開來,似乎找到了當年的那一段記憶:“原來是你啊!”
“是啊,是我啊,難怪當年苦兒回來說,伍蓮兒的媽媽叫金花婆婆時,我一直覺得這名字好熟悉,絞盡腦汁想了這麼多年,今天才明白,原來是您啊!”
金花婆婆那眉宇間川字紋剛剛才散開,又馬上凝結得更深,冷冷地說:“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