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肩上蝶》的運作過程中,張之亮既是導演,又是製片人、同時還是公司的CEO,這後兩個身份都是需要對回收資本負責的。而他卻隻專注於導演之職,恰恰忽視了自己另外的身份。一個專業學習電影的人找不來投資拍攝作品,借助外來資金運作,那麼拿著外來資金不好好利用,拍一個電影傷一個外來的投資人,傷害多了,就沒有資金願意支持中國電影了。懂電影的人不對投資人負責任,反而總是在埋怨投資人不懂電影。投資人即使再不專業,但至少把資金都投放到位了。
從這件事上最應該吸取的就是無論是和朋友還是陌生人做事,都要按規矩辦事。一定要把所有狀況都事先預想到,所有問題都要擺在台麵上說。
影視圈:這件事除了帶給公司巨大的損失外,是否會對投資電影喪失信心?公司下一步如何規劃?
王亞萱:公司還是要繼續,我們的團隊很年輕,不能因為一部《肩上蝶》把自己的夢想都改變而離開電影行業。大家都說稻草家族不專業,我們還有許多東西要學,一點點爭取慢慢把它做大。這個行業不大,但是分羹的人很多,我們立爭討巧,去做還沒有人爭搶的部分。接下來會在九、十月份啟動公司的運轉。對於電影的製作是不會放棄的,但需要一個過程,會從小成本的電影製作開始。
影視圈:經曆了這一遭,請具體談談運作電影的感受,是否與當初的設想一致?
王亞萱:以前我從事的也是影視製作方麵的工作,在電影學院學的也是製片專業,因此對製片人還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但人際關係是超出想象的複雜,而且對一些後續工作還是不太了解。雖然我是以聯合出品人的身份出現的,但後期從事的都是製片人的工作。剛剛接手電影時,我們以完全新人的姿態去找各種關係,當時連劉總塗料公司的人都動用了,院線的關係就是這樣生磕出來的。並不是我們不想把片子轉給發行公司做,而是對方一看片就知道是什麼量級了,評估就是兩三千票房的片子,而我們需要一億五才回本,對於發行方來說壓力太大,沒有人願意接。其實當初導演那邊就已經把國內的發行公司找遍了,沒有人做。
直到高軍老師的公司進入以後,幫我們屢清了方向,在後期的整體營銷、把控上他們幫了我們很多忙。這一圈事無巨細地幹下來可謂經驗大漲,各個環節基本都清楚了。私下開玩笑時,大家說我是從這部電影中受益最多的人。很多同行告訴我沒有比《肩上蝶》突發狀況更多的電影了。
影視圈:製片人如何將投資風險規避到最低?
王亞萱:尋找多家投資人一起投資,或許可以有效降低風險。各個投資人可以動用自己的資源,來幫助這個項目,能夠促進項目向有利的方麵發展。
現在的電影動不動就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投資,雖然拍攝成本上漲,但不至於漲得這麼快。有些投資方太追求奢華的東西。投資人可以根據後麵的市場看前麵的投人。我們曾經做過調查,票房五六千萬的電影是比較普遍的,因此中國固定的電影觀賞人群大約就這麼多,那麼國產片首先應該鎖定的就是這些固定觀影人群。如果票房是五六千萬,那麼投資應該在兩千萬左右(成本與票房大約是1:3的比例才能回收成本)。電影從立項、定位開始就要去看最末端的東西,以商務的東西去抹平製作上的開支。製作少花一塊錢,票房就少了三塊錢壓力。目前電影市場不完善,在國外,電影票房收入隻占電影收入的27%,而國內票房幾乎是電影資金回收的100%。
影視圈:你認為主創與投資方最好的合作模式是什麼,如何才能促使雙方的合作呈良性發展?
王亞萱:良性的合作一定是要建立前期充分溝通到位,並且落實到合同的基礎上的。一方是花錢的,一方是出錢的,因此矛盾不可避免,所以如何把握分寸和度是非常關鍵的。
現在中國的製片人往往不能稱為職業製片人,不懂製作,因此合作中根本無法說服導演。製作人一定要用專業武裝自己,既要懂電影、又懂製作、人際關係又好,產業鏈的相關知識也了解,有了全麵的素質才能操作好一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