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婿老海,曾經學過武術,又是物理學博士,對於這種強脾氣的一介武夫,和他講邏輯是行不通的。讓他聽話的最有效的辦法,莫過於抓住他的弱點進行“要挾”了。

周末,陽光暖洋洋的。和老海懶洋洋地在江邊散步時,我偶然發現自己的手指上結了一個小小的痂。

我是個像猴子一樣、雙手時刻不得閑的人,看到這樣一個小痂,於是就不停地用手去撥弄。

就聽老海一聲斷喝,一把打下去我的手,怒斥道:“真是屬猴子的,這樣不疼嗎?”

老海這一喝,倒讓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於是,看到江邊的連鎖店有冰淇淋出售,雖然是冬天,我還是提出要求:“老公,我要吃冰淇淋。”

老海規勸說:“冰淇淋太涼,不吃了吧。”

我威脅說:“如果你不給我買,我就把手指這裏摳破。”

於是,冰淇淋就買來了。

吃完冰淇淋,我渾身充滿了活力,因此提出了下一個要求:“老公,我要爬到這邊的柱子上。”

老海皺眉說:“唉,這麼高的地方,你不怕崴腳嗎?”

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可是不怕,我有法寶在:“哼,如果你不讓我爬,我就把手指這裏摳破!”

於是,我就被老海托著爬到柱子上去了。

在柱子上“觀光”完畢,又被老海抱下來之後,繼續往前走。看到路邊有擺攤賣帽子的,不覺引發了我的購物欲望。

“老公,我要買一頂帽子。”

“你都買那麼多帽子了,不如買一條圍巾。”老海提出異議。

“不,我就要帽子,你要不給我買,我就把手指這裏摳破!”我故伎重施。

於是,帽子被老公雙手奉上。

戴著新買的帽子,不覺心曠神怡,於是我開始旁若無人地唱歌:“江河滔滔萬裏長……”

忽聽老海問道:“學中文的,江和河有什麼區別呢?”

我一時語塞了:“這個,江比河大吧。”

“那黃河應該比黃浦江大吧,為什麼它不叫黃江,黃浦江不叫黃浦河?”老海發揮他工科生的特長進行質疑。

“哼哼哼。”我發出了每當語塞時的慣用象聲詞,以表示對這一質疑的強烈鄙視。

“不懂了吧,還說自己是學中文的……”老海更得寸進尺了。

“再說,再說我就把手指摳破!”

“天啊,求求你了,你想一點兒新招數好不好!”老海終於絕望地大叫起來。

“哼,跟我鬥,早著呢!”我一邊狡猾地偷笑,一邊琢磨還能讓老公做什麼。

“老公,我走累了,你背我吧。”

“你不是想減肥嗎?多走走有利於減肥。”老海說。

“你要是不背我,我就把手指這裏摳破!”

豈料老海這次說:“那你背我吧,我也走累了。你要是不背我,我就……我就把自己扔到黃浦江裏去!”老海作勢要往江裏撲去。

我慌忙拽住他,安撫道:“咱別這樣,大冷的天幹嗎要下去洗澡?我也不讓你背了,咱倆都快走,減肥。”

老海義正詞嚴地說:“那不行,你要不背我,我是一定要把自己扔到黃浦江裏的!多沒麵子啊,老婆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我。”

這家夥,其他的沒見他學得快,要挾這手段倒學得挺順溜。我一邊嘮嘮叨叨地鄙夷他,一邊“呼哧呼哧”地扛起這個150斤重的大男人。

這家夥在我背上得意洋洋地說:“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唉,誰讓我和他有著同樣的“弱點”—疼惜對方呢,所以我們才敢肆無忌憚地要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