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像是在地下已經埋了很久,手和腳骨頭皆斷,因為一直在潮濕的地下,爬蟲啃咬,血液早已幹涸,那身上的肉早已經腐爛,被啃食的破爛不堪,隻剩下一些碎肉零散的掛在骨頭上。
君色還是忍不住捂住了嘴,深深的咽了一口氣。
這句屍體,是誰?
她心中仿佛是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不敢妄加肯定。
萬一不是呢。
思緒似乎飄到了幾個月以前,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陳牧躺在地上,對著陳建國喊出那三個數字。
976.
976。
歎氣聲響起,君色緩緩的轉過頭去,眼睛逐漸的閉上,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何叔叔,安排人驗……屍,查dna吧。”
說完,君色提步就離開了,李恩跟在她的後麵,隱約覺得眼前女人的背影顯得莫名的疲憊。
他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謝絕了何擎吃飯的邀請,君色一句話沒說就上了車,也沒回別墅,隻是對著李恩說道:“隨便開吧,我想逛逛。”
半路上,電話鈴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君色按下接聽鍵,那一頭聽來確實熟悉的聲音。
“君色,你怎麼一直沒來上課啊?”
是丁司文的聲音。
“請假了,有什麼事情呢?”
“是不是那個男人不準你來上學了?是不是?你跟我說,我給你想辦法!”
君色的額頭霎時冒出幾條黑線,她完全不能理解丁少爺的腦路迂回:“丁少爺,我很好,謝謝你關心。”
“我關心你是應該的,我想了想,你有男朋友又怎樣,反正還沒結婚,我都是有機會的。”
聲音有些大,前麵的李恩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想再和他廢話,君色直接掛了電話。
丁司文拿著手機聽著嘟嘟嘟的聲音,心理極不是滋味,此刻的他在家裏,丁乃心也在家裏,看著自己弟弟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丁乃心就覺得好笑。
“怎麼,人家不理你?”
丁司文眼眸垂的更低了:“對了,爸媽叫我們回來什麼事情?”
丁乃心搖搖頭:“不知道。”
幾分鍾後,丁父丁母回到了家裏,丁母一開門,看著自己的兒子頓時就笑眯眯的上前給了兒子一個大大的擁抱。
“想死媽媽了。”
丁司文無奈:“媽,這就幾天不見而已。”
“是嗎?才幾天嗎?媽媽怎麼覺得這麼久了?”
母子之間的愛格外的顯眼,丁父脫了外套,也笑著走上來。
丁乃心自動的後退了一步,坐在了最邊上的沙發上,仿佛都沒有人注意到他一樣。
丁父坐在沙發上,看了看自己一對兒女說道:“今天叫你們回來呢,也是有事情和你們說,所以你們在學校都把你們叫回來了。”
“我和你媽要去歐洲兩個月,你們兩個也都要畢業了,我是想和你們談一下後續安排的問題。”
丁司文隨意的坐在沙發上。
丁乃文安靜在坐在一旁,看起來乖巧聽話。
“我的意思呢,司文就在京都攻讀工商管理學,畢業後就好接管公司,乃心呢,年紀也不小了,作為女人呢,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所以爸爸想讓你去禮儀學校,等學成後啊,爸爸就可以給你物色個好老公了。”
丁乃心心中一動,手不自覺的成拳。
“爸爸,我還年輕,不著急嫁人,我還是想和弟弟一起去讀工商管理。”
丁父眉頭一皺:“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嘛?家業以後都是你弟弟,你學那麼多,也沒什麼用處。”
說句話,說的異常的傷人。
可丁乃心麵上卻一點沒變,這樣的話也不是第一次聽。
從小到大,她這個女兒仿佛都像是撿來的一樣,所有好的東西都是給弟弟,弟弟要的,都有。
而她,似乎從來都沒有表現出想要什麼。
丁司文聽著丁父的話,直接就懟道:“爸,這是什麼年代了?男女平等好不好,都看個人發揮,要我說,姐姐能力比我強多了,我比起姐姐差遠了。”
“胡說!”丁母怒目道:“說的什麼話,哪兒有這麼貶低自己的?”
“我和你媽過兩天就出去了,我們年級也大了,也想享點清福,等司文能力夠了,乃心也嫁人了,我和你媽也就放心了。”
這話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丁司文聽得耳朵起老繭,直接站起來,拉住自己姐姐的手就往外走。
“行了,行了,我們知道了,我們先回學校了。”
丁母也趕忙兒站起來:“司文,你不留下吃飯啊。”
“不吃,回學校食堂吃。”
“司文……”
“司文……”
丁母喊了兩聲,見自己兒子沒有反應,索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麵容上帶著些許怒氣。
“瞧瞧,瞧瞧你兒子什麼脾氣。”
丁父一笑,保姆送上來兩杯茶,丁父拿起來喝了一口,對著自己老婆正色道:“定海集團董事長有個兒子,人才挺不錯的,上次他跟我提過,說是有機會讓乃心見見。”
丁母點了點頭:“好。”
“女兒嘛,總歸是要嫁人的,以後都是別人家的人了,也不用我操太多心,就是司文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我簡直都要操碎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