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綿覺得這世界真是荒唐的徹底,一瞬間就能顛倒黑白反複一切。她帶著微醺的醉意站在涼風裏翻著白眼冷冷地瞪著正蹲在地上啜泣的男人,腦子嗡嗡作響,這個男人究竟還要哭到什麼時候?
“哭夠了沒?”忍不住,她不耐煩起來。
像是被她的訓斥狠狠嚇了一跳,那原本蹲在地上賣力啜泣的男人頓時愣了一愣抬起了頭,何夕綿一看頓時怒了,那臉上幹幹淨淨,哪裏有什麼眼淚啊,罵了句髒話,何夕綿轉頭就走。
“等一下。”陳越見她正準備走立馬跳起來抓住她的手臂大吼道。
“放手。”因被觸摸而覺得渾身倒刺,何夕綿狠狠一揚手沒想到正巧打在陳越的鼻梁上,頓時兩根血柱從陳越的鼻孔裏婉約而下,何夕綿愣住了。
陳越仿佛一點都沒有知覺一般隻顧著拉著何夕綿就怕她跑了:“你聽我說。。。”
“不要說。”回過神來,何夕綿冷冷地打斷。
“綿綿。”陳越不死心地叫道,“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
何夕綿抵著頭冷笑兩聲,抬起頭直直地對上陳越那雙勾魂的桃花眼:“對不起,我已經忘了你。”
“不,不可能。。。”陳越像失心瘋一般地紅著眼睛。
“從你走的那一秒鍾,一切都已過去。”何夕綿嘲弄道,“是你決定要結束的,所以你沒有資格再回來和我說什麼。”
以前,也曾幻想過很多次重逢的畫麵,也想過被挽留的畫麵,隻是當真真遇到的時候才明白原來傷口已經深到埋藏不住掩飾不了,有些疼痛麻痹不了隻有選擇視而不見,隻是時間久了,原來再痛也是沒有感覺了。
多謝他,讓你練就一身銅牆鐵壁,多得他,讓你百毒不侵獨守金身。過去總是過不去,像一道烙印深刻在心裏,隻是這一次她有了選擇的權利。
她說:“別讓我看輕你。”
陳越頓時一愣,麵如死灰,心,終究如止水,隻是有多少人是願意停下來欣賞那細水長流的。
麵對無言以對的陳越何夕綿輕而易舉就把他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掰下,她轉身走得瀟灑,走得讓陳越肝腸寸斷,感覺心髒被狠狠衝擊擠壓得難受也震驚她的絕情。他不明白她的瀟灑是經曆過多少醉生夢死所換來的曆練。
堅定往前走的人兒臉上露出一道劫後餘生般感悟的微笑,伴隨著鹹濕的淚水終於落葉歸根。
一進門就被何夕甜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的影子給嚇了一跳,何夕綿急忙開燈眯眼道:“你幹嘛?”
何夕甜也不理她,徑直盯著前方:“我看到陳越了。”
何夕綿麵無表情地應了聲:“哦。”
“你見到他了?”何夕甜睜著大眼睛帶著肯定的語氣問。
“見到了。”何夕綿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大大方方地回答。
何夕甜聞言點了點頭,一臉從容道:“見到也好,讓他徹底死心。”
“恩?”何夕綿頭有些痛,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沒什麼,你喝酒了?”何夕甜眼尖地問道。
“喝了點。”
“爸今天不回來,你早點休息吧。”何夕甜倒也沒說什麼,竟然破天荒地關心起她來說道。
“恩。”何夕綿覺得渾身乏力酸痛,筆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何夕甜一臉的陰晴不定。
確定何夕綿進房間之後,何夕甜動了動身子從自己的床下拉出一個鐵皮箱子,在灰白的月光照耀下打開,裏麵整整齊齊堆放著有滿滿好幾遝信,何夕甜若有所思地觀摩著,那雪白的信紙上赫然寫著陳越的名字,而收信人也寫著何夕綿的名字。
何夕甜目光如水,心如磐石,發了一會呆之後就把那堆信重新放進鐵皮箱子內鎖好。
年輕時,我們總做著不切實際的夢,長大後,現實的世界教人失望,青春猶如蝴蝶般翩翩飛舞,來去無蹤,還是毛毛蟲時的我們在蠕動著身體的時候同時也在編織著一個個難以啟齒的秘密,那些秘密貫穿著我們的人生,不論淚水歡笑,幸福悔恨,至少我的秘密還是我的。
嚴升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逼不得已的時候他就吞安眠藥入眠,陳莉莉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照樣麻將照樣逛街花錢炫耀幸福,他們有時候更像是合作關係,你給我錢,我就給你安定,隻是嚴升這樣的男人要的東西太多,總是不滿足。當初娶陳莉莉的時候他也不是不愛她的,隻是時間久了難免覺得疲乏,再加上現在如日中天的成功使他愈來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這一夜裏,他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