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很快就到了。
帝都在國宴這一天,並沒有歡慶的氣氛。全城戒備,重兵重重把守,皇宮也十分莊嚴肅穆。
大漢國劉氏子孫,在國師的主持下,將要進行一次祭祖。
巳時,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從皇宮出發,前往劉氏祖廟。
隱帝的車馬位於最前方,由皇城禁軍護衛著。
皇後和太子的車馬緊隨其後,位列兩側。再往後就是各皇子、宗室王爺的車馬。
出了皇宮正門,穿過永安街,半個多時辰後,到了祖廟。
祖廟是皇家重地,常年有禁軍在外把守。即便是皇室中人,沒有旨意,也不能隨意出入。
國宴這天,除了皇子、王爺和皇後,皇族中的其他子孫,隻有嫡出才能進入祖廟。位份不高的劉家人,隻能在祖廟外等候,不得入內。
鍾聲響了十次後,殿外奏起祭祀之樂,隱帝在正堂點燃香火,眾皇子隨之祭拜。
與此同時,將要參加晚宴的貴族、重臣們也都在府中各自準備著,沐浴熏香,換上華服,全身上下打理得一絲不苟。祭祖後,景瑜回府換上了一件灰青色長衫。上好的綢子,精致地繡著仙鶴白雲,纖塵不染,格外飄逸。腰間的白色腰帶掛著玉佩,流蘇垂落。少年雙眉修長,眸深似海,麵容清俊,十幾歲的他顯得比同齡人沉穩謙遜。
夜幕將臨,整個帝都響起了統一而莊重的鍾聲。文武大臣、皇親國戚都在這鍾聲中走進了皇宮。
皇宮迎賓的有瑞金門和盛朱門。瑞金門的門框由黃金雕刻,尊貴奢侈。國宴時,劉氏貴族按親疏位份排序,從此門而入。
盛朱門由雲霧暗紋的赤色大理石做門框,穩固堅定,是文武大臣們的通道。
按照官職的大小,蕭平之和左相、右相帶著家屬,一同進入盛朱門。各國使臣則由侍衛引見,從正門而入。
蕭牧緊跟著父母和哥哥,隻見他頭戴武冠,身穿深紅褐色的長袍,袍尾繡著朱雀,頭發高高束起,容光煥發,透露著少年人的蓬勃朝氣。他英姿挺拔,劍眉星目,眼睛若有若無地閃現出銳氣,舉手投足間有著超凡的風華。
天邊已出現星點,賓客們紛紛入座。
晚宴露天舉行,宮中的鏡湖裏點滿了河燈,與天上星交相輝映。隱帝對湖而坐,太後、皇後在其兩側的鳳椅上坐著。正中央歌舞升平,文武大臣、皇親國戚圍繞而坐。
蕭牧坐在景瑜旁邊,吃著山珍海味和各色水果,一點兒不拘束,滿臉稚氣。景瑜則是淡淡地喝著小酒,低調沉穩。
幾曲歌舞罷,隱帝談著一年來的國事、家事,眾人聽得仔細,小心附和著。隨後,晉國、南楚等國的使臣紛紛送上賀禮,南楚還帶來了一支樂舞隊,在眾人麵前獻技一番。
南楚的歌舞不同於大漢國的恢弘大氣,婉轉靈動盡顯南國的柔美。樂師手裏的笛、箏也更精致小巧,音色清脆。幾個舞娘更是嫵媚輕盈,仿佛是南國的水做的一般。
這南國風情讓隱帝看得很是盡興,南楚使臣趁機站出來說明來意。
“南楚與大漢國友好邦交,聯合縱橫,才使大梁多年不敢來犯。
南楚王念大漢國多年交情,如今有和親之意,想將嫡公主嫁與大漢國的其中一位適齡皇子。一來成就一段姻緣佳話,二來又鞏固了大漢國和南楚的聯盟,兩全其美。”使臣的話說得直白,也正中隱帝下懷。
“南楚既有這番美意,大漢國也要拿出誠意來。
朕皇子眾多,都未成婚。不知哪位願意與南楚和親?”隱帝的目光從眾皇子身上掃過,皇子們心懷各異,誰也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