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煙氣熏嫋,數根紅絲懸在亭子的中央,各根紅絲的一端係著玉牌,牌麵上是散著金色的名字,牌底寫著其名的生辰八字及其家庭背景。
紅絲徐徐飄著,多根紅絲也不會交叉打結亂了場麵,玉牌被帶著抖動,清脆的碰撞聲在庭中劈裏啪啦的響著。
紅絲線下立著一仙,墨發白衣,淡眉紅唇。十指翻飛,紅線便就一根根長短對立,玉牌垂下,仙人食指一挑,玉牌就聽話的朝著相契合的牌麵貼合,紅絲纏繞係住同心結,一陣紅光散過,亭中除了那位仙人也沒有其他物事了。
抖抖垂落下來的衣袖,三指捏住袖邊,兩手負在身後,晃悠悠的準備回院落休憩。今日多配了幾對,他有點疲乏。
剛出紅仙亭,言丹朱就立著不再前行,小仙娥福了福身子,“言仙人,月老托我喚您去殿前。”眼前的仙人著一身白衣,墨色發絲些許垂在襟前,貌顏雖說不上驚豔,也不算看著讓人心動,但他身上的清逸又深深的吸引著人朝他看去,小仙娥想著想著就紅了臉。
言丹朱沒回話,隻覺得他的老師父實在多事,可見今日的休憩是要緩緩了。回過神來,麵前的小仙娥還站著,便就點點頭示意知曉,讓那仙娥帶著去殿前。
“那玉帝我們可說好了啊。”月老仙人滿臉笑意,手撫著銀色長胡同那殿前黃色衣裳的仙人說笑著。
“那是自然,這樣你我皆了了心事,這言丹朱也確實是個可造之材,把紅花交給他我也放心。”玉帝也甚是滿意,又轉念,“那他們若是看不上可如何是好?就算你我是天上仙人也不可阻撓那緣分啊。”
“哈哈哈,玉帝大可放心,仙人早已算過兩人的命數,雖會兜兜轉轉但也不會錯過,雖有磕磕碰碰,也是二人相處的溶劑啊。”說完二人對視一笑,殿上少有如此的暢懷大笑。
言丹朱謝過仙娥的指引,一人走上殿前,未至就聽見此起彼伏的笑聲。
見言丹朱來了玉帝停下大笑,遞給月老一個眼神。
月老轉身,見是言丹朱,笑著讓他走上前。“玉帝,這便是我那徒弟,言丹朱。”
言丹朱躬身躬身行禮,“見過玉帝。”
玉帝揮手,“自是不必如此多禮,本仙也就直言了。”
言丹朱聽此垂手而立,“仙人洗耳恭聽。”
玉帝也不廢話,直言道,“本仙欲派遣你前去地府就職,那前代閻王已過了就職期限,再過不久就要下凡曆經磨難,再次磨練仙法。”言丹朱也不開口默等著玉帝交代完。
玉帝動動身子斜靠在椅背上,“如今那閻王殿將無主,百鬼夜行無人看管,本仙未確定派遣哪位仙人前去,正巧你師父前來,我倆就商量著言仙人前去,可好啊?”
這話都說的那麼直接了,不接不妥且可逃脫那牽紅線的工作,去往地府悠哉實屬得意,言丹朱當下躬身謝玉帝,同玉帝商討了
期限也就回了院落休憩了。
待言丹朱走了,月老又與玉帝聊了許久,月老這才知那紅花仙人卻是下了凡做了十二天的孤女了,(人間一年,天上一天)月老噎語了半天,“玉帝為何不早些告知?兩人若不相見如何相處,又怎麼結契呢?”
玉帝也有些無奈,又怕那月老護人不肯再讓言丹朱與紅花在一起,雖丟麵子,但女兒的婚姻還是首要的,“莫急莫急,紅花下凡也是我未料到的,但月老仙人不也是算過兩人的仙緣,他倆注定在一起的啊。”
月老也不可再多說,連玉帝都好聲好氣的說了,自己也不可得寸進尺。“罷了,也就隻有看他們倆的緣了。”月老便躬身告辭離去。
玉帝想想雖有點對不住月老師徒二人,但這緣分也是不可說的嘛。聚了一團雲騎歡喜的預備告知王母這個消息。“紅花啊,快來吃飯了。”周大娘左手端著一碗白粥,右手拿著兩個饅頭,快步的走進後院。
飯館後麵的柴房就是紅花的休息場所,一般沒活了,紅花就在這劈柴,等著把飯吃完就可以睡上一會。
一個孤女能得如此待遇卻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雖沒有多少銀錢,但總比露宿街頭或被賣入窯館的強。
紅花聽見周大娘的聲音就放下柴刀,等把柴挨邊理好,吸溜著鼻涕跑向周大娘,“大娘,拆都理好了,明天的柴我也劈了一半呢。”
周大娘放好粥和饅頭,把筷子給到紅花手上,“誒,乖,快吃飯吧,這可憐的姑娘。”
周大娘看著紅花吃粥就幫她理了理床鋪,雖是女兒家,但她除了一身力氣其他的也沒人教她。把揉成一團的被褥疊好,又把床邊翻上來的床單整齊。眨眼的功夫,紅花已經吃完,都抱著碗筷跑向後廚刷碗去了。
等紅花刷好了碗回來,周大娘已經幫她收拾好了床鋪,“紅花,快來睡會,大娘幫你把這些衣裳洗洗,等晚上可忙了呢。”
紅花點頭,乖巧的給周大娘福了福身子,這是大娘昨天教的,大娘說女兒家都要做這個動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