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謙謙君子!
然而,從他手上戴的那快表,吳誌遠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快表,至少也值數十萬。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
從那溫和的臉上,從那方方正正的眼鏡框裏,吳誌遠感覺得出來,此人和善的最深處,隱藏的是冷漠與無情。
笑裏藏刀!那種陰冷的氣息,吳誌遠聞得出來!
看到馬興邦,吳誌遠立時想起一個人來,可以說,這個人,對吳誌遠來說,可謂是刻骨銘心!
陳勝天!
他是綁架陳曦的罪魁禍首!
吳誌遠怎會忘記,怎能忘記?
“馬律師,你好,久仰大名!”吳誌遠不動聲色,走上前去。
兩人握手,相對而坐。
“陳先生,麻煩把你的材料拿出來,我看一下是什麼案子,我們在討論,你看如何?”馬興邦笑著說道。
“好!”吳誌遠點頭,從包裏,拿出一份舊報紙,扔在桌子上。
馬興邦瞟了桌子上的舊報紙一眼,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卻在下一刻,他突然感覺有些冷,汗毛倒豎,像是被一隻猛獸大蟲一般,盯著自己。
馬興邦收斂住笑容,他才發現,對麵那個青年,此時此刻的表情,與走進來時,判若兩人。
此時此刻,他陰沉著臉,盯著自己,如同盯著一個死人。
馬興邦心裏一顫,幹咳一聲,說道:“陳先生,我叫你拿材料出來,你拿一份報紙,你是跟我開玩笑吧!”
“你笑我!”吳誌遠突然暴起,掏出槍,對著馬興邦的頭,扣動了扳機。
“噗!”子彈飛出,從馬興邦臉上擦過,帶走一串血花,釘在牆上!
馬興邦本能地摸向臉頰,張開手掌,血紅一片,他想要呼叫,卻在這時,一隻大手,捏住他的喉嚨,他的嘴巴,同時被一隻大手死死封住。
“老實點!你要是敢亂吼亂叫,在別人走進來之前,我先幹掉你!”馬興邦想要掙紮,一道冷漠無比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馬興邦急忙點頭,臉上,一邊煞白,一邊血紅,驚恐萬狀。
他聽到的,仿若是從地獄裏傳來的聲音。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了,方才,他看著那顆子彈向自己飛來,大腦一片空白,等他想要呼叫,為時已晚。
他大腦一團亂,被恐懼包圍,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搞清楚,來人是誰,是何目的。
陳希?笑話!既然欲圖不軌,怎會用真名?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吳誌遠說道,“我有事問你,乖乖配合我,直到我滿意了,我也許會考慮放過你!”
“也許會考慮……”馬興邦目光一閃,驚駭萬分,“我……我會死麼?”
“嗯?不願配合?”吳誌遠的手,突然用力,馬興邦臉色由白而輕,急忙點頭。
“這就對了!”吳誌遠滿意點點頭,鬆開馬興邦,如同複製方才他的動作一般,客氣道,“請坐!”
“是是是!”馬興邦戰戰兢兢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不知所措。
此時,他仿若已然忘記右臉上的血痕。
“那報紙,你看看吧!”吳誌遠輕拍著他的肩膀,指著桌子上的報紙說道。
他方才突然發難,其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馬興邦這種人,滿身是嘴,滿腦子都是主意,這種人,才是敏捷,且心裏高傲無比,尋常手段,豈會讓其乖乖聽話?他必須趁其不備,震其心魄,讓其心智大亂,也隻要這樣,他才能掌握主動。
因為,外麵還有很多人!
一個不慎,就會功虧一簣。
吳誌遠本不想冒險前來,但項雲飛步步緊逼,時間不能拖,項雲飛既然能派人去岑光龍家,也能派人來這裏。
他不得不來!
他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馬興邦這種人,雖然才智過人,能說善變,但有一點,吳誌遠深知,他怕死!
從他手上名貴的手表就可以判斷得出來,那隻表,他常戴。
隻要讓他聞到死亡的味道,他絕對會言聽計從。
“報紙上的內容,看完了沒有?”沉默半晌,吳誌遠說道。
“看……看完了!”馬興邦顫聲說道。
“看清了嗎?”吳誌遠再次問道。
“看清了!”馬興邦深吸一口氣,稍微平複一下情緒,“你是來要錢的,還是索命的?”
“你說呢?”吳誌遠走到窗口,他的手,輕輕地敲動著玻璃,“49層,你說我要是把你從這裏扔下去,你會不會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連你爹媽都認不出你來?”
“就像報紙上,那個被你間接害死的姑娘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