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對男女,男子俊郎非凡,風流倜儻,正是唐風本人,他的懷裏,是一個清秀女子,她一身白裙,如同一朵白蓮花,聖潔而清雅。
如果吳誌遠在此,一定會認得這個女人,因為,她和陳曦太像了,不是她們的容貌,而是他們有著近乎一模一樣的氣質,空靈淡雅,清麗脫俗。
她的照片,吳誌遠在一個地方見到過:楚雄的客廳裏。
她不是別人,正是楚雄的女兒,楚靈。
半年前,她參加一場宴會,最後,慘死於一個酒店的大床上。
被人生生折磨而死。
她是唐風的女人!
“沒想到,你會有靈兒的照片!”
唐風收斂了笑容,小心翼翼,把照片裝進兜裏,“既然,你認可我這個兄弟,那把你的來意明說了吧!”
“還是那句話,你從吳雨蝶那裏,得知我老婆的線索沒有!”張逸傑沉聲說道。
“我都還沒開始接近她,怎麼會知道?”唐風低聲說道。
“你們上過床!”張逸傑聲音木納而刻板,“你可以利用這點!”
“你過分了!”唐風陰沉著臉,“在靈兒麵前,不允許提這種事,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你現在知道心痛了?”
張逸傑冷聲說道,“她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在別人的酒會裏,還是在別的女人的床上?風流邪少?風流個屁,敗類!”
“你!”唐風的臉色一變再變,指著張逸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兩個月以前你在四川!”
張逸傑瞟了唐風一眼,“楚靈出事後,你從此一蹶不振,四處遊山玩水,恰好遇到大地震,不過,你以為在災區救幾個人,就可以贖罪了麼?不!”
“住口!”唐風目呲欲裂,一拳砸在桌子上。
“其實,你和吳誌遠一樣!”
張逸傑搖搖頭,“陳曦和楚靈也有著相同的氣質,不同的是,吳誌遠越來越走遠了,你卻沒有變,你依然在盡職盡責,這本來是好事,我不希望你變成他!”
“你以為,我會被仇恨蒙蔽眼睛?會公報私仇??”唐風無力坐下,情緒慢慢緩了過來,“你不是來打聽於靜的線索的,你是來開導的我的,我他媽的需要你來開導我?”
“我說了,我們是兄弟!”張逸傑認真說道,“永遠不要忘記初衷,不要忘記當初的誓言,不論何時何地,不要違背原則!”
“原則?”唐風冷笑道,“你有原則,你現在成什麼樣了?老婆丟了,人人喊抓,原則?”
“聽不聽,隨你!”張逸傑搖頭,“說吧,吳雨蝶今早對你說什麼了?”
“這你也知道?”唐風眉頭一挑。
“有個人告訴我的!”
張逸傑說道,“你還真以為,我是嫌疑犯了?你是什麼人,我就是什麼人,還不明白?”
“兄弟……”唐風目光閃動著,隨後,他的眼睛,發出一絲光彩,漸漸地,越來越亮,“她叫我把餘多多找出來。”
“嗯?”張逸傑摸著下巴,思索片刻,“你知道那晚在和諧大道上,是誰把我們救走麼?”
“不知道!”唐風搖頭,“當時那輛車忽然衝進來,太快!沒看清!”
“是你以前的準準嶽父大人,鴻運賓館的老板,楚雄!”
張逸傑抬起杯子,把杯中酒一口喝了個幹淨,“當時,吳誌遠也在,餘多多也在,楚雄還邀請過餘多多去他那裏坐坐!”
“你說什麼?”唐風咬牙切齒,不敢置信。
“我的意思是,你要找餘多多,就先去找你以前的那個準嶽父大人,他一定知道餘多多的線索!”
張逸傑站起來,看了唐風一眼,也不管他心裏作何感想,“這件事,你去最合適不過了!”
“是麼?”唐風慘笑一聲,“先是自己的父親,現在,又是自己以前的準嶽父大人,你們當我的心,是鐵做的麼?要是靈兒在天有靈,會不會怪我!”
“哎!”張逸傑站起來,輕拍一下唐風的肩膀,往門外走去,“世人都說婺城雙少,一個好酒,一個風流,卻不知,邪少僅獨愛一人!世人都看錯了你!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不在了,你的心跟著死了,從此,風流邪少枉風流!”
“紅顏殤,從此花下不風流!”
“靈兒,這是我當初在你墳前說過的話!”唐風仿若沒有察覺張逸傑的離去,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拿出來,看著照片上,那清麗淡雅的容顏,他一下癡了,“靈兒,我一會兒就去看你了,拖了這麼久,躲了這麼久,你會怪我嗎?”
風繼續吹,帶著點點哀傷,由南而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