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才上山時,吳誌遠沒有回答鄭勇的話。
他知道,鄭勇走進寺廟裏,自然不是為了自贖,更不是為了來世過得好,他隻是想為某些人,求個平安而已!鄭勇在乎的人,除了他和秦雨幽,再無別人。
而上山拜佛的人,除了那兩種,大多屬於鄭勇這種情況。
為家人,為朋友,為自己在乎的人祈福!
吳誌遠想起,楊倩梅曾送個他一隻玉觀音,說是保平安的,在北川遇到陳曦之後,他送給了陳曦。
然而,陳曦現在在哪裏?
想到此,吳誌遠悲痛欲絕!
“連一隻小鳥都不願在你這裏棲息了!你說,你的慈悲,在哪裏?”
他死死地盯著那座寺廟,此時此刻,他恨不得一把火將這裏焚為灰燼!
過了許久,吳誌遠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
“我的路,我自己走!”吳誌遠握緊了拳頭。
這時,餘多多和鄭勇,從廟裏走出來,一個神色陰沉,一個卻怡然輕鬆,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們的想法,吳誌遠已經了然。
“遠哥!”
“誌遠!”
兩人來到吳誌遠身邊,肩並肩,俯視山川大地。
“遠哥,你既然不拜佛,幹嘛上山啊!”鄭勇嘀咕道。
“站的高,看得遠,在這裏,可以更加看清以後的路!”吳誌遠卻是看著餘多多,意味深長地說道。
“罪孽加我身,隻盼你光明,來年花開,那朵最嬌豔的話,便是你的笑臉!”餘多多喃喃道。
他說著,獨自一人,往山下而去。
吳誌遠歎了一聲,這句話,兩人在北川的時候,他曾說過,那時,有一個小姑娘,在餘多多的懷裏睡去,再沒有醒過來。
陳曦失蹤後,吳誌遠初到渝城,也曾說過這句話。
而今,餘多多再次提起,必然,是因為今天死在他懷裏的那個女人了!
“你還是什麼也不肯對我說嗎?”看著餘多多的背影漸漸消失,吳誌遠沒有追上去。
“遠哥,他這是怎麼了?在寺廟裏,我就感覺他不太對勁!”鄭勇問道。
“嗯!”吳誌遠應了一聲,目光一凝,“你去跟著他,別讓他發現!”
“可……可是你們不是朋友嗎?”鄭勇不明所以,“還有,那輛麵包車你不毀掉嗎?”
“出來就是為了把車毀掉的!”吳誌遠搖頭,“你別問了,去吧!那輛車我自己會處理!”
“哦!”鄭勇再不停留,往山下而去。
“多多啊!真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
吳誌遠負手而立,此時此刻,他手中的香煙,已經燃盡。
他知道,餘多多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殺了歡兒和陳定海,為自己的叔叔報仇雪恨,他們在婺城第一次見麵,餘多多沒有隱瞞,全部告訴他。
而今,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餘多多卻隻字不提,但吳誌遠知道,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他之所以從孫宇手裏把那個黑衣女人搶到手,目的也是為了找歡兒的消息,既然如此,那女的死了,他為何如此黯然神傷?
這其中,必定有故事。
對此,吳誌遠不願深究,但恰恰因為這樣,吳誌遠知道,餘多多必定從那個黑衣女人口中得知什麼消息。
他之所以不說,是因為他要殺了歡兒和陳定海,而吳誌遠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陳曦,如果那兩個人死了,陳曦還沒找到,隻怕是永遠也難找到了。
他們的目標一致,但目的,卻有致命的矛盾衝突。
“我也走吧!”
吳誌遠徑直走下山來,那輛麵包車依然停在山腳下,可餘多多和鄭勇,卻已經不見蹤影。
吳誌遠從車裏,把一桶汽油拎出來,灑在車上,他點燃一支煙,輕輕一彈,搖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一點紅光,刹那間,麵包車熊熊燃燒起來。
吳誌遠往東而去,他的背影,在陽光下,越拉越長……
婺城,城南,海天大酒店。
有一個女人,著一身黑色長裙,卷發披肩,她的身材高挑而豐腴,她的唇豔紅而嬌豔欲滴,她的眼睛,每一次閃動,柔媚萬千。舉手投足之間,一顰一笑,風情萬種。
這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
她轉動著一隻紅酒杯,懶散地靠在一張軟椅上,望著窗外,看不出其所思所想。
“吳總,您的咖啡!”一個青年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嗯!”她緩緩站起身來,胸前的瑩白,飽滿而豐盈,若隱若現。
“怎麼,好看嗎?”她漫不經心地說道,下一刻,聲音卻冷冽起來,“楞著幹嘛?出去!”
“是是!”青年慌忙不跌,轉身而去。
“有色心沒色膽!廢物!”
她抬起杯子,輕呡一口咖啡,目光一凝,“餘多多,沒想到你命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