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遠,在想什麼呢?是我招待不周嗎?”陳勝天又恢複了笑眯眯的樣子。
“抱歉!想起了一些事情!”吳誌遠臉色也變得波瀾不驚。
“為了泡這茶,我可費了不少功夫呢!你可得好好的品了。”陳勝天眼神忽然變得淩厲起來,“先不說采摘的手法,烘幹的工藝,托人捎過來,單說泡茶的水溫,不能過高,也不能過低。水溫過高,容易造成湯色和嫩芽黃變,茶香也變得低濁。水溫過低,香味成分也不能充分散發出來, 所以火候特別重要,要有度。
“陳總的意思是說,我今天做過火了?”吳誌遠眼神也淩厲起來,原來他叫我過來,是教我做人來了。
“誌遠,別這麼說,我沒說你做錯,堂堂男兒,太過軟弱,不能為自己的女人遮風擋雨,那等於白活,如同這泡茶的水,溫度太低了,茶香也溢不出來,但須知過剛易折啊!”陳勝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陳總是不是想說,紅顏可以知己,而紅顏也可以禍水?”吳誌遠語氣沉重,指著陳曦說道,“看得出來,陳總雖過四旬卻還單身,您以前經曆什麼,我不知曉,不會作任何評論,但她,我是見不得受到任何人傷害她一絲一毫的,哪怕不要我命,我也會讓她安然無恙!”
“誌遠,別激動,我們就事論事而已!我叫你隻喝茶,聊聊天。不是教訓你,更不是威脅你,你想多了。”陳勝天沉聲道,因為他看到陳曦已經淚流滿麵了。
吳誌遠伸出手,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幹。陳曦咬著牙,對著他微微一笑,她何嚐聽不出來陳勝天的意思,但如果當場吳誌遠換作另外一個人,不強勢點,或者沒點本事,她是何等下場?想想都不寒而栗。他們還能坐在這裏喝茶嗎?陳勝天會與他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人物談笑風生?
“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其實叫你們上來,說句大實話,是因為誌遠與年輕的時候我太像了,血氣方剛,敢作敢為,但那趙龍啊,他父親是一公安分局副局長,如果趙龍被誌遠傷得過重的話,他豈能善罷甘休?”陳勝天頓了頓,轉頭對著吳誌遠說道,“事情還沒這麼簡單呢,趙龍其實也不壞,他是被人慫恿的。他有個弟弟,叫趙虎,你認識吧,被寵壞了。趙虎是被你打了吧,當時王正友也在場。而今天呢?你打了趙龍,王正友也在場。其實趙龍的父親趙剛是個剛正的漢子,隻要他兒子沒大事,他不會插手的。最麻煩的是王正友的父親,這個人就沒那麼好相處了。護短成性,位高權重!”
“王正友?”吳誌遠眼神很冷,他之前就覺得蹊蹺,他在成都幾乎誰也不認識,怎麼吃頓飯就那麼多事呢?原來是他在背後搗鬼。
“我是不想你卷進漩渦啊!你與我真的我太像了,所以我才讓張一製止你的。”陳勝天笑了笑說道。
“多謝陳總!”說話的是陳曦。
“嗯!多俊俏的丫頭,惹人疼愛啊!難怪誌遠這麼對你好!你放心,這些事情我會幫你們處理掉,既然你和小穎是同學,安心準備高考,其他事不用擔心了。”陳勝天話是對陳曦說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吳誌遠。
“不知陳總需要我做什麼?”吳誌遠沉聲道。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除非這裏麵有毒。
“不知誌遠將來有何打算,又將何去何從呢?”陳勝天反問道。
“沒有打算,順其自然!”吳誌遠搖搖頭。
“誌遠隻怕言不由衷吧!我想說的是,若不嫌棄的話,跟在我身邊可好?”陳勝天笑得更燦爛了。
“隻怕是我待在陳總身邊會礙手礙腳的,我這個懶散慣了,不愛聽管教,陳總好意我心領了,我與陳曦的事情,以後的麻煩我自會處理,不勞陳總費心了。”吳誌遠想了想說道,他一時間也想不清楚陳勝天需要他做什麼?打手?他身邊也有一個,不缺!出謀劃策?更不需要了,他能白手起家,混到今天這個地步,本身就是善謀之人,而且他身邊也定然不缺這類人才。也許他不是今天需要他,是留待將來。
“人各有誌,由你!不過我這扇門永遠為你打開的,隨時歡迎!”他也沒指望今天能說動吳誌遠。
“好!那我就不打攪了,多謝陳總的茶!”吳誌遠話音剛落,就拉著陳曦,走到門前,然後把行李背上,頭也不回,消失在陳勝天眼前。蘇小穎左顧右盼的,楞了一下,對陳勝天道一聲陳叔,我有空再來看您,然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陳勝天在他們離開之後,抬起茶杯,喝了一口。
“陳總,他們的事您還需要處理嗎?”張一在旁邊問道。
“嗯!賣他個人情,況且那姑娘和小穎是同學,憑這點,我也得處理啊!”
陳勝天又站到窗前,看著一樓走廊上那個青年,一個少女正挽著他的手,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在兩人相扶中,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雕欄玉砌的亭台樓閣。
“你還會來找我的!”陳勝天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