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可以去中東走走,為那些難民彈奏一曲,告訴他們,要堅強。
他還可以去南美走走,體驗一下那裏的風土人情,他們足球文化。
誌遠想著想著,他的愁緒,消散了大半,他笑了,在中巴車的陣陣搖晃之中,他睡著了。
當他緩緩睜開眼睛,中巴車已經到站,車上,除了在打掃衛生售票員,隻剩下他一人。
“小兄弟,到站啦,看你睡得這麼香,不忍心打擾你!”售票員說道。
“姐,謝謝了!”吳誌遠說道,走出車門。
“真會說話!”中年的女售票員笑了,很是高興,看著誌遠的背影,看著他的長發,“現在的流浪歌手,日子不好混啊,小兄弟,祝你好運!”
“流浪歌手?”誌遠聽到了,微微一笑,捋一捋長發,“我這模樣,第一次有人把我當好人,該去理發了,要不然,連考場都進不去!”
誌遠背著吉他,緩緩走出車站。
“刷!”卻在這時,一輛紅色的寶馬,驟然停在他麵前。
誌遠眉頭一皺,不作理會,徑直走開。
“小遠!”一個嫵媚的女子,從車裏走出來,喊道,“你父親叫我來接你!”
“不去!”誌遠漠然,繼續往前走。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的!”女子攔住誌遠的去路,“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姐姐,五年前,我們在七眼橋見過!”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誌遠繞開她,神色淡然。
“我不是龍哥的情婦!”女子再一次攔住誌遠,“我們隻是……生意上的夥伴,你父親,隻想你阿媽一個人,你不必耿耿於懷,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嗎?”
“生意夥伴?”誌遠冷笑,“是打家劫舍,還是收保護費?還是合起來,放飛鴿,去騙那些四川江蘇人的錢?找個漂亮的女人,說是嫁女,收了錢就跑?你又扮演什麼角色呢?”
“不管怎麼說,龍哥講情重義,他沒有丟下我們,要不是他,我們找一份工作都難!”女子說道,“在安城這個地方,你知道的,隻能做服務和娛樂行業,如果不撈偏門,是很難活下去的,那些人,不是什麼好人,你得理解你父親啊!”
“與我無關!”誌遠想繞開她,再一次,被她攔住,“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咯咯咯!”女子嬌笑起來,“我算是你姐,你不會和我動粗,小遠從來不打女人,除非那個人,觸到你的底線,姐隻圖你好,你不會拿姐怎麼樣!”
“你……”誌遠大怒。
“你們父子,很久沒見麵了,龍哥快四十了,他很想你!”女子聲音柔和起來,“小遠,我們不是壞人,你以後就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們身不由己!你阿媽不在之後,龍哥才來安城的,他不是不想回家,是不想影響你,其實,他經常回去的,大半夜回去,悄悄看你們兄弟和奶奶一眼,然後悄悄回來,他不是不顧家!”
“說得好聽,我阿媽病了,他在哪裏?我阿媽都快走了,他才慢悠悠地回家,他哪裏盡過當丈夫的責任?一直是我六嬸和奶奶照顧阿媽的!現在他做什麼,都晚了,我阿媽,走了,永遠回不來了!”
“你阿媽得的是癌,需要很多錢!龍哥必須得在外麵掙錢給她看病啊,所以顧此失彼,你得理解呀!”
女子解釋道,看到誌遠神色鬆緩下來,嫣然一笑,也不管誌遠願不願,拖著他,走進車裏。
“你心裏有氣,跟你父親說去,當著麵說開了,什麼都好了,你們是親父子呀,總不能把氣悶在心裏一輩子,不是嗎?”女子油門一動,駛離車站。
“我十六歲就跟著龍哥,已經整整八年了,他對我,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我長大了,他卻開始老了,哎!”
聽到女子的話,誌遠默然。
“要不,你來開?”女子忽然說道。
“不不不!”誌遠急忙擺手,“你這車,最起碼上百萬,我沒摸過,給你撞壞了,我可賠不起!”
“我是你姐,客氣什麼!咯咯咯!”
女子走出駕駛室,“坐過來呀,快點!”
“真的?”誌遠不確定。
“真的,我教你!”女子走到另一邊車門,推著誌遠,移到駕駛座上,“這樣……你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這是油門,這是刹車,這是離合器!”
“你放鬆點,對……你別光看前麵呀,你要看後視鏡,油門你別踩一腳死……咯咯咯……小遠真聰明!”
“姐,這有意思!”誌遠興奮地說道。
“咯咯咯!你肯叫我姐啦!”
女子巧笑若鈴,在聲聲歡呼中,紅色的寶馬,往東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