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終,你也不曾見過這位占星大師嗎?”出了大廳,紀莞初與諸葛終兩人順著回廊緩步而行。
諸葛終聽聞紀莞初問話,沉吟片刻回道,“我本是不記得的,方才我父親跟紀世叔也說了,這位老人家似是幾十年不曾出過江湖。但是後來說他名喚修老,又是武林盟的占星師,我倒是有點印象。”
“怎麼說?”
紀莞初抬頭看他,頗有幾分好奇。
諸葛終笑道,“你這丫頭,總是對這些事這麼好奇。若是你能早些年隨我一同入江湖之中遊曆,怕是如今就沒有百曉堂的生意好做了。”
說罷,他想了一想,這才回歸正題,“我曾經聽我父親說過,雖說古往今來,這占星世家隻有北紀南諸葛兩處,但是落敗的占星世家還是有傳人一直存在的。隻不過這些世家因得家境的破敗或者是後輩天資不足,再或者是因得什麼別的緣故導致了家傳占星之術的流逝,逐漸不為人所知。”
“難不成這修老便是出身這樣的家族?”紀莞初問道。
諸葛終點頭,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卻是如此。可究竟這修老出身哪個家族,用什麼樣的方法星占,那我便不知道了。莞莞,你應當明白,雖說這星占之術歸根到底都是同源,可其中分門別類的奇方異法更是數不勝數。而且有些玄妙的方法,在千百年傳承的過程中,有些遺失了,有些不過是掩埋在曆史的洪流之中,被我們這些所謂的占星世家的光輝所遮掩。”
說至此處,諸葛終停下腳步,看著紀莞初道,“你應當明白我話中的寒意。很多占星師雖說並非出身名門,可是這身上的本事以及身後的底蘊,若是往前追溯幾百年,或許並不比我們兩家弱到哪裏。這些被稱作散修的占星師,有些就如同你一直所認為的,隻是些習得皮毛的江湖術士,可是也有那麼一些,確是深不可測的星占大師。”
聽聞諸葛終這般解釋,紀莞初黛眉微蹙,輕聲問道,“這樣的人多嗎?”
諸葛終輕聲笑道,“不多,但是也不少。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有些人的命盤被占星師改過命,看這改名的手法,有些像你爹,卻從未聽說過你爹何時與這人有過交集。且細細追究下來,這人所用的方法又與你爹所用的不同。”
紀莞初點頭。
諸葛終笑道,“那便或許是哪裏隱世的占星大師的手筆。所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紀家與諸葛家世代交好,在占星界的地位巋然不動。但是兩家家訓卻仍舊有一條,叫做‘虛懷若穀,謙然渡世’。”
“我小時候也不知道這些事情,那時候或許與你一樣,覺得在星占這一道,除了紀家與諸葛家,別人隻是徒有虛名。我當時對這條家訓的理解,不過是覺得先祖那時星占世家眾多,從而針對當時的情況所定的家訓。而後世仍將這條家訓放在首要,是怕窺天道太多,逆天之氣過盛,容易為家族招致禍患。如今我的理解卻是完全不一樣了,這世間隱世的高人太多,若是過於張狂,那這家族禍患,便不是天命所反噬,而是旁人所施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