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曉得諸葛世伯是怎麼與你說這件事的,但是在逆天改命一道上,紀家毫不客氣的說是天底下最為精通的占星世家。”紀莞初說這句話時,滿臉的驕傲,卻仍舊隱藏不了最後浮現而出的那一絲源於自己命途多舛的落寞。
諸葛終點頭承認,諸葛家確實不擅長逆天改命之事。雖說偶爾也會幫人批點命盤,卻幾乎隻改小運,不碰大運。
“逆天改命本身就是逆天而行的事,從我有記憶的這些年裏,還沒聽我爹說過為誰或者是為哪個門派改過大運。這改大運之法,說起來也是頗為尷尬。若真是想求改了大運便穩定下來,要麼是占星師拚去半條命折損壽元換得業力,一己之身承受本屬於改命之人的天譴。要麼是折損旁人或者別的門派聖地的氣運,嫁接於改名者之上。前者需要有過命的交情,後者則算得上是邪門歪道了。”
諸葛終皺眉道,“這種說法我倒是在古籍之中有看過,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紀莞初抿嘴,道,“我們現在改大運,自然不可能為了不相關的人折損自己或者是造孽。所以若是有天譴,早晚還是作用在改運之人身上。不過是早晚和大小罷了。也就是說,即便是逆天改命,若是沒人幫你擔著罪孽,那便是不穩定的,會變動的。”
“就拿荊隨簡來說,他的運我改了。但是怎麼說,這人的命盤裏,最近幾年本來就有這龍脈加身的傾向。說起來我不過也是稍作改動,將這件事提前了而已,本質上也就是所謂的改小運。我為他改了運,而並沒有明眼人隨即去有所應對。所以如今的形勢便是太子失勢,二皇子大局已定。”
紀莞初頓了一頓,道,“我後來無意看了一眼後續的氣運,卻發現這荊隨簡的星運,不過幾年便是會被人衝了的。應該不能說是被衝,是被斷了。這算不算天譴我不知道,但是那一劫,就是改大運的範疇。我與他無親無故,自然是不會插手。而且若是那衝他之人身負天命,那即便是我爹也延不了他幾日的命。”
紀莞初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最後一拍腦袋恍然道,“你看我,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真是漫無邊際……”
諸葛終笑著回道,“你說的這些著實是讓我大開眼界,從前是聞所未聞的。”
紀莞初笑了一笑,接著道,“你方才問我怎麼去跟他們說……就是按照現在他們改過的星盤去講就好了。反正我跟他們又沒什麼關係,自然一句話也不會多說。幾句恭維話,跟他們以前的星占師說的差不許多,再順著時間往前說一說,賓主盡歡就好。”
“但是,”紀莞初目光灼灼,襯著燃到一半的燭火,“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麼,我一定要弄清楚。”
諸葛終輕聲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性子,不撞南牆不死心。方才你說的這些,我都聽到了心裏。有些你從星盤軌跡上沒有看出來的問題,我倒是能輕易地幫你找出漏洞。既然是你想做的事,那我自然會幫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