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芸娘不由得抬起手,以手掩口,笑的樂不可支。
紀莞初心中甚是感激,這芸娘著實是個會說話的人。
紀緩冷冷地看了一圈兒,咬牙開口道,“那既然如此,便是紀緩多想了。還請莞初妹妹恕罪。請莞初妹妹不要在意姐姐方才的言行,繼續星占吧!”
這一番話,說的著實讓人心肝兒憋屈。
紀莞初用絹子擦擦眼淚,展顏道,“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怎得不會原諒你呢……”
說罷便盈盈向前,走至桌案旁側。伸手執筆,在硯台裏沾上滿滿墨色。而後在紙上龍飛鳳舞地推演起來。
雖說紀莞初星占之法與常人不同,可這推演之法,卻是萬變不離其宗。紀緩冷眼旁觀,卻也是驚詫於她超乎尋常的速度。進而更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紀莞初一定是提前做了些手腳!
“啪!——”
良久之後,紀莞初小手一揮,將狼毫筆瀟灑地放在桌上。不曾想順手打翻了硯台,墨色痕跡流了一地。
紀喬見此,無奈歎氣搖頭,直道自己這個女兒永遠都是這副毛毛糙糙的性子,著實是沒遺傳到妻子一丁點溫婉模樣。
紀莞初訕訕一笑,招手讓人來收拾著,嘴上卻不閑著,張口便入了正題。
“李先生的星盤我已經看完了,他與芸娘著實是不合適的。這不合適並不在於此次逆天改命之後的這場血光之災。我方才又化解了一下這場血光,可是這血光之後,更又大難。可這難,是我著實消磨不去的。”
紀莞初沉吟,道,“若是我沒說錯,芸娘過去,應當出身貴人之家吧。”
芸娘聽聞,怔了一怔,而後頷首,“莞初姑娘所說不錯,原本這樁事,在我這幾年安靜生活之後就已經淡忘了,可是,終歸還是存在的。方才莞初姑娘說,紀緩姑娘想將我與李先生湊做一對,這……確是會為他引來無妄之災。我言盡於此,還是請你們好好考慮吧。”
在這之後,便是紀莞初一人的舞台了。她不僅將李先生自小到大之事都分析地麵麵俱到,更是為李先生的這場流年重新製定了一個說得過去的新辦法。這辦法雖說不若她給王掌櫃所改的那一筆精妙,可是相對來說,也已經是盡顯功力了。
今日之比試,著實出乎大多數人意外。即便是小月這般,盲目相信自家小姐能力的人,亦是有些吃驚。本以為,紀緩會占盡上風,紀家大小姐定然會被深重打擊。可不曾想,這被貶低至塵埃之中的人,卻是自小到大的紀家天才,紀緩。
待得散場之後,紀緩幾步走至紀莞初麵前。
眸光漆黑如墨。
“紀莞初,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