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莞初在隔壁的房間裏,聽著隱隱約約傳進耳中的那些爭吵與哭訴,無由來感傷。
這就是男人與女人。
一個男人,或許可以擁有很多很多女人。可一個女人,傾盡一生,不過隻是為了這個或許不愛她的男人。
可悲,可歎。
待得夜幕深降,紀莞初從混混沌沌之中清醒過來。看到裴憶正在房間之中裏外忙碌,桌上擺好的熱氣騰騰的飯菜,正源源不斷地傳出誘人的香氣。
“阿憶……”
紀莞初輕啟朱唇,小聲開口喚她。
裴憶轉身,對她勾唇一笑,溫聲問道,“你醒了,快來吃飯。”
“你們的事……”
沉默許久,她還是想開口問個清楚。
隻見裴憶笑的灑脫,“我們的事,不算是什麼大事。”
語意顯然。
……
如此便翻過去了一頁。雖說仍舊讓紀莞初心中有些擔憂,可星盤所告訴她的,卻是一個讓她不必如此擔憂的事實。
在那之後,林府便一直不停地派人上門來催。林老爺子亦是大發雷霆,本欲一怒之下將這四葉雲曇低價與了別人,可最終沒掀起多大的波瀾。
想必,是被林若辰隻手攔下了。
隱隱約約,便聽得這城裏巷間傳出的風聲。說這鈞天城如今新君即位不甚太平,林家似是被陰謀所限,處境堪憂。
紀莞初心中轉念,也大抵明白了為何這林老爺子要急著為這林三爺逆天改命了。
又過一日,紀莞初剛剛送走了這已經跑瘦三斤的林府管家王伯。方一關門轉身,一個扭腰不甚,便覺腰間的舊疾又有些發作的趨勢。
此時裴憶出去城西尋醫疾先生抓藥去了,並不在客棧之內。一看無法,紀莞初隻得自己扶著腰,一點一點地挪動到裏間。可不曾想,這邁門檻的時候一個不慎,眼見著就要被這門檻絆倒,摔個結結實實。
正當她閉著眼,準備迎接這場碰撞之時,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且久違的懷裏。
紀莞初抬頭,對上的正是楚故那雙深不可測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溫暖的,帶著些寵溺。
“阿莞……”
薄唇微啟,喚出的是她這些日子都期盼聽到的她的名字。
紀莞初伸手緊緊地抱住她麵前的人,晶瑩如琉璃一般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氤氳成纏綿相思。
待得裴憶回來,見得楚故醒來之時,亦是抑製不住自己心裏的欣喜。
晚上吃過晚飯,楚故隨著裴憶一道下樓煎藥。在後廚裏,楚故開口問她,紀莞初究竟是如何撞傷了腰。白日裏紀莞初支支吾吾,隻說自己起夜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可他總覺得,應當沒那麼簡單。
裴憶蹙眉,發自內心地白了他一眼,將那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個通透。
“阿故,你這場折騰,真的沒想起些以前的事嗎?”說完之後,裴憶順口問了這麼一句。
楚故一滯,而後搖了搖頭,“並未。”
眸光之中有些微微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