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故微微一笑,緩步走至他身側。伸手將袖子慢條斯理地卷起,露出精致漂亮的腕子。
平心而論,在醫相思、琴疏弦和楚故當中,最讓她覺得移不開眼的,還是楚故。
無論是這張臉,亦或是這雙手,都精致到無以複加。
收了收心神,她平鋪宣紙,提筆而書。
時間悠悠而過,房中靜默,隻能偶爾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響。間或有兩人之間不知是誰稍微重了三分的喘息,頗有些讓人心寧的景致風雅。
過了許久,突然聽得耳畔傳來敲悶聲。開門一看,是裴憶。
裴憶眉頭微蹙,進門之後坐在椅子上,就著未曾動盞的茶杯喝了一口。本欲出聲說些什麼,可見得紀莞初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星占世界之中,終歸還是沒發出聲響。
不過多時,紀莞初將手中的筆放下,重新將紫金星盤撥亂。而後靠坐在椅背之上,仰頭輕輕揉捏眉心。
這個動作楚故很熟悉,通常是在她星占結束之時的固有舉止。畢竟星占之道,費神累心。更何況此時此處並未有緩神香,無香提神,更讓人頭昏目眩。
楚故走到她身後,伸手為她揉捏額上的穴位。指端之處有著與自己不一樣的體溫,刹那的接觸舒服得讓人幾乎呻吟出聲來。
紀莞初睜開眼,看到裴憶,張口問道,“阿憶,你回來了。方才為何想到要去柳音那裏?”
對裴憶剛剛的行徑,紀莞初亦是頗為不解的。
裴憶勾唇一笑,道,“反正在你倆身邊,既多餘又無聊。不如在這宅子裏四處轉轉,看看旁人。”
“那你可看到甚麼了?”
裴憶點頭,麵上的神色不若方才一般和風細雨,“那柳音在這柳家的處境,著實不妙。我方離開她的院子,還未走遠便見得柳家大小姐柳玉順著道兒來了此處。因而我並沒走遠,而是悄悄繞了回去,探聽了她來此處的來意。”
裴憶邊說,眸中的憤憤之情愈發明顯,“這柳玉言辭羞辱柳音不說,還命隨從婢女暗地下了些狠手。若我所聽不錯,這事兒亦有柳夫人的囑咐在。”
紀莞初點頭,若有所思。
“另外,我回來之時,在園子外麵遇到了柳夫人。柳夫人小聲囑托了我……”
還未等她說完,便被紀莞初打斷了,“她應當是與你說,讓你帶話給阿故對麼?”
裴憶對空翻了個白眼,無奈道,“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柳夫人說,讓你等會兒說星占結果之時,定要將柳玉與虎爺的合盤說得淒慘一些,徹底斷了虎爺對柳大小姐的念頭。她還說,若是我們照她所說,幫她這個小忙,她定然會有金銀厚報。真真是最毒婦人心,對自己的女兒無微不至,對別人的女兒竟然能下得如此狠手……”
紀莞初嬌俏一笑,開口道,“既然如此,我便幫她一回。我們出去吧。”
裴憶聽聞,愣坐在此處,麵上盡是不解。
柳府中廳之內,虎爺正坐在上首眯著眼睛打盹兒。柳員外拖著疲累的身子作陪,可是睡也睡不得,極其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