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得三人回來,看見紀莞初讓楚故背著,心中縱然是對紀莞初不能有任何想法,卻還是有些別扭的。
他勾起唇角,對三人一笑,而後出言道,“莞莞,你們怎得才回來。”
紀莞初見得是他,便即刻從楚故背上跳了下來,亦是對她笑道,“你怎麼來了,怕是來了許久了吧。今日無事,我便與阿故和阿憶兩人出門轉轉,去西郊慈悲寺熏染了一身福澤煙火。”
話剛說罷,裴憶那邊便開了門。
“相思,進來坐可好?”
醫相思沉吟少頃,張口道,“不了莞莞,我今日來此處,是想與你暫且告別。”
“告辭?”紀莞初的眼睛瞪得尤其之大,對醫相思這句話頗為意外。
醫相思笑,“不是告辭,是暫且告辭。”
而後他簡言說道,“前些日子師門傳信,有些事情急需我回去處理。我推脫不得,便要盡快上路了。如今楚兄的藥還有最後一味的消息未曾收到,此次回山我也剛好去親自詢問一番。”
“那……那你何時回來呢?”
紀莞初的言語之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些失落。這份失落並不是因得她如今還對醫相思有著那麼些好感,而是她不喜歡離別,卻總歸還是得麵對離別。即便是暫時的。
醫相思思索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大抵一月之內便能返回。如今是十月末,我盡快在十一月趕回來可好?”
紀莞初點頭應下,與他說了一會兒話,醫相思便轉身離去了。
不曾想,醫相思這一去,何止一月光景。
紀莞初整日裏掰著手指頭數日子,愣是從十月末數到了年根兒。
“阿憶,相思不會是不回來了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紀莞初沉默許久,終歸還是小小聲問裴憶道。
裴憶端著飯碗抬頭瞥了她一眼,逗她道,“你這是想情郎了?”
紀莞初聽的這句話很是抓狂,恨不得當下就放下碗筷過去打她。她哼唧了老半天,又轉頭看了看楚故的臉色,見得他麵上並沒有因為這句話浮現什麼特別不好看的神色,這才說道,“我隻是覺得快到年末了,他若是不回來,我們便不能知道這最後一味藥的所在。若是不知道最後一味藥的所在,那便不能及早上路。”
“不能及早上路便在清天城多呆一段時間不好嗎?反正你最近與街坊四鄰走的近,經常打著楚故的名號去給人家算命看盤,日子過得也不是很無聊不是?”裴憶低頭吃飯,覺得她的擔心毫無道理可言。
“可是,若是晚一天……那阿故的記憶便要晚一天恢複……我……”
她愈說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麼了,她擔憂醫相思是真,可是更真的卻是不想耽擱了楚故。
楚故聽聞這句話,轉頭看她。眼神之中盡是溺死人的柔軟,“阿莞,能與你在一起便好,早早晚晚的,我不在乎。”
正當兩人又要膩膩歪歪肉麻起來之時,裴憶狠狠地清了清嗓子,重重地將飯碗放在了桌上,“你們打住。反正如今的現狀便是這樣,我們等也得等,不等也得等。如今已經到了年根,又是我們四個人聚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節,我們好好的過個節可好?”